这烂疮,剜掉就是。穆老姨娘凉薄地瞧着,伸手去搀扶凌古氏。
凌古氏伸手推开穆老姨娘,悲怜自己个的啜泣起来。
“不去劝你祖母吗?”秦舒踱着步子,在树林中转了一转。
凌雅峥笑道:“怎么劝说,我连自己个,该为抚育我十年的继母哭一场还是该恶狠狠地说咎由自取也不知道,怎么劝?”
“难为你了。”秦舒叹了一声,瞧着官差一时片刻来不得,笑道,“不如去手谈一局?”
“……知己知彼?”凌雅峥一挑眉。
“正是,虽打小就认识你,但你总跟在你妹妹身后,我还当真不知你是怎样的人。”秦舒为难地一蹙眉,再料不到,莫三会跟的凌雅峥“两情相悦”。
“我棋艺属下乘,倒是随了我父亲,画的画尚且能叫人瞧一眼。不如,我教舒姐姐画画,舒姐姐教我弓箭?”茂盛的树林中,一块金光的光斑落在凌雅峥脸上,凌雅峥忍不住眯了眯眼。
秦舒错愕地说道:“怎地像是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却对我知之甚详?”
凌雅峥揽住秦舒的臂膀,笑道:“我可是用十年,向舒姐姐迈出一步。”
“哦?”秦舒忍不住摇头一笑,“我且问你,我最爱的是哪一篇文章?”
“《文心雕龙征圣》。”凌雅峥笃定地开口。
“我最爱吃的菜肴是?”
“百合。”
“最喜欢的花朵?”
凌雅峥伸手向松树下一扯,“狗尾巴草?”
秦舒一震。
凌雅娴忙笑道:“错了,错了,堂堂纡国公府千金,喜欢的,自然是花魁牡丹。”
“……你从何而知?”秦舒对凌雅娴一摆手。
凌雅娴怔怔地站着,惊疑不定地瞅着自来跟凌雅嵘焦不离孟的凌雅峥,着急地想:她怎么还不去找她妹妹?
凌雅峥卖着关子轻轻摇晃那根狗尾巴草,“你猜?”
秦舒伸手抓住后,将那草根咬在嘴边,转身对婢女弄舟说:“吩咐人回府拿了弓箭来,况且,既然凌三老爷攀扯上程九一,就请程九一带了人证过来,自证清白。”
“……小姐不怕莫夫人瞧见了?”弄舟忙提醒一声,不能因凌雅峥三言两语,就忘了此次死皮赖脸随着莫宁氏来弗如庵的目的。
“快去拿来,倘若委委屈屈地达成目的,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放手。”秦舒嘴上的野草忽上忽下地跳着,一转头见凌雅峥痴痴地看她,啐道,“你这双眼睛不该看我。”
“那再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
噗嗤一声,秦舒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雅娴忙慌张地伸手嘘了一声,有意站在秦舒、凌雅峥中间隔开这二人,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细汗,轻声说:“这边太晦气了,舒儿,咱们回弗如庵里头去。”觑见个小尼姑端茶过来,忙接了茶碗递到秦舒面前。
秦舒喝了两口,忽然向前面一指,“去抓小尼姑的人回来了。”将茶碗放回凌雅娴手上,就走过去听那些人怎么说。
“人呢?那臭丫头人呢?”凌尤胜听见这一声,立时红着眼睛盯着去追小尼姑的人。
老尼姑忙说:“她滚下山崖了,贫尼也差点滑下去呢。”
“管什么吃的。”凌尤胜因断了线索,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