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春归 姑娘别哭 2908 字 4天前

她跑近了,清远也看清了,一张脸因着奔跑晕了一层酡红,刘海贴在汗哒哒的额头上,狼狈异常。清远觉得自己的眼被灼伤了,这就是穆宴溪所爱之人。她把头缩回轿子,轻轻说了句:“走罢!”

春归带着小鹿跑回来,看到一顶轿子停在面馆前,这轿子她认得,早上打这里过,也停了这一会儿。她不大明白这公主什么意思,停这一会儿到底能做什么?

转身走进面馆,阿婆看她又是一头一脸的汗,扔给她一条帕子:“叫你慢点叫你慢点,你天天搞的这样灰头土脸,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没人敢要正好,与阿婆自在一辈子。”

薛郎中刚好推门进来,他瘫坐在椅子上,朝春归指指:“你来,给我揉揉。”

年岁大了,站的久肩膀和腰会疼,春归连忙走过去:“不是说了一会儿我来抓药吗?你又逞能!”

“我这不是闲来无事动弹动弹吗?哪成想站了一会儿竟然这样疼。”薛郎中龇牙咧嘴的,趴在桌上让春归帮他按。春归这两日看着好些了,前几日整个人掉了魂一般,他和阿婆急坏了,也不敢问。后来听青烟说了清远公主的事,才大概明白。

阿婆偷偷抹了两回眼泪,薛郎中好生劝着:“人这一生,哪能没有情劫?你像春归这样大的时候,就没为谁伤心过吗?随她去吧,人没事儿就成。”

春归手劲儿大,薛郎中又恰巧吃劲,这么按了一会儿当真缓解了,站起身溜达溜达,朝春归伸出了大拇指:“我徒儿果然厉害,名师出高徒这话真不骗人。”

春归听他这样说,咯咯笑出了声:“我师父都老不中用了,还名师呢!”

说完撒腿跑出去,到医馆抓药。

到了春季,无盐镇的女子常常会起疹子,那疹子起满脸,别提多吓人。前两年薛郎中配出了好用的药,疹子刚起,一抹就好。但这药不好配,要抓了药,煎好了,捣成药泥,是功夫活,也是体力活。春归心疼薛郎中,于是每日都会来做这药。

药刚煎好,刚要开始捣泥,就有三三两两女子蒙着面纱走了进来,坐在那里等春归。春归抬头朝她们笑笑:“要等两盏茶的功夫呦!”

女子们点点头,坐那闲聊。

有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女子,好意问春归:“春归,还没许人家呢?”

春归摇了摇头:“不急。”

那女子说道:“不是急不急,大将军毕竟是大将军,没听说哪个大将军能明媒正娶一个山野女子的。你还是得早做打算,别等了。我看镇东头那家不错,开着几家铺子,家里夫人刚刚过世,眼下要找个填房..”她话是好话,听起来也是好意,但是听在春归的耳中,竟那样刺耳。

春归抬头看了看她,笑着问她:“前些日子您不是还带着酒坊家儿子来提亲呢吗?怎么这会儿换人了。”

那女子有些犯难:“酒坊家的说…算了…不说了,总之,我刚刚说的人家你想想,在咱们无盐镇,也能衣食无忧。咱们女人图什么,不就图个安稳嘛!”

“酒坊家的说我名声不好是不是?”春归停下手中的活,她煎药捣药,这会儿手黑黑的,笑着看那女子。

那女子被说中了,脸红了红,她没有坏心,也是因着喜欢春归,才瞎操这个心。眼下公主到了镇上,虽未摆明了说是公主,但明眼人都知身份不俗,这春归跟公主争,还未出手,胜负便知。也只是想劝着点春归,不该做的梦别做。小镇女子,安身立命即可。

春归走到她面前,对她说:“摘下面纱。”

她红着脸摘下面纱,因着痒,又略显不自在的搔了搔。春归轻轻把药涂在她脸上,小声嘱咐她:“都这会儿了,还不老实在家呆着。保媒这事儿晚几天再做又不会饿死,你看看你的脸,是不是操心操的?”

其他人听春归这样说都笑出了声,这春归哪儿都好,刚刚这媒婆话说的那样令人不舒服,她也不恼。

她们跟那媒婆想的不一样,春归是咱镇上的女子,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不能配了大将军了?

第61章 齐聚无盐镇(六)

春归近来爱上看青烟做嫁衣了。

你看她坐于灯下, 一头乌黑的头发被烛火映出了光, 手指在大红的布料上翻飞, 如一只蝴蝶在花丛间徜徉。

春归趴在桌上看着青烟, 时长冒出一句:“真美。”这一日也是看痴了,呆呆了说一句:“真美。”

青烟笑她:“哪里美,只是一个绣娘。”

“不, 哪都美。”春归起身看了看青烟走线, 她的嫁衣绣的七七八八, 眼下还剩金色走边。

“嫁衣好美。”她叹道。

“这么喜欢,待你成亲的时候,我给你做一身更美的好不好?我们春归穿着嫁衣,那情形想都不敢想, 天地黯然失色。”

“.………”春归顿了顿:“青烟, 你是不是跟张士舟待久了,我怎么觉着你好似被他附体了一般…举手投足都是他…”

“那是好还是不好?”青烟拿眼斜 她。

“我总想掐死张士舟。”

“.……….我们张士舟不是挺好吗?你掐他干嘛!”青烟替自己男人说话, 一点不脸红。

春归最中意晚上这段时光, 二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若是青烟出嫁了, 这到了晚上, 阿婆睡了,只能自己一人消磨时间了。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笃笃敲门声,二人立马随郎中出去。郎中示意她们向后站,以免遇到贼人。站在那沉着声音问了句:“谁?”

门外没有说话, 薛郎中过了许久,才拿掉门栓,缓缓的开口。

门外站着一个身着银色长袍的公子,身长玉立,淡然宁静,在月光下寻了春归的眼,笑着对她说道:“春归,是我。”

春归打刚刚起就愣住了,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宋为呢!她尖叫了一声跑向了宋为,到他跟前急急站住,拉住他的衣袖:“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宋为任她在自己面前胡闹了一通,才开口:“要回京城复职,提前出来个把月,绕到这里来看看你们。”

“那你何时走?”春归看到宋为简直太开心,她转身进门为他端茶倒水,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好吃的都摆在他面前。

宋为喝了口茶,歇了会儿才开口说道:“之前本想直接回京,眼下东线没什么仗好打,跟朝廷递了折子,请旨来这里看看,顺便跟穆将军请示下一次换防的事。”

“下一次换防?也就是说你要回来了是吗?”青烟轻声问他,她希望宋为能回来,宋为回来,好歹能照应着春归,不让她动辄伤心。

宋为点点头:“我想着回这里,在无盐镇待久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

“那穆宴溪呢?他换去哪里?”青烟这句是替张士舟问,他与穆宴溪感情好,一定会关心穆宴溪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