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杏老实说:“上厕所。”
说完就往洗手间跑,看她恨不得贴着墙走的样子,沈司岚侧开眼,意味不明的再次叹了口气。
上完厕所回来时还要经过客厅。
只是这次沈司岚是用后脑勺对着穗杏的,她暂且松了口气。
打算回房时,穗杏没忍住,悄悄回头看了眼沈司岚。
本来不用太尴尬的,就因为这一时忍不住,视线又撞了个正着。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转过的头。
穗杏比他先一步躲开,迅速躲回房间,心有余悸的靠着房门,按着胸口平复心跳。
明明只是对视,为什么感觉好像快死了。
穗杏不理解。
门外的沈司岚还沐浴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中,所以情绪无所遁形。
年轻的男人一贯沉稳又冷静,面对任何人或事物,都习惯了宠辱不惊,无波无澜的处理方式。
明明神色依旧淡定,眼睫却不安地上下掀开又落下,眼眸依然清澈,却总有情绪在其中翻滚倒腾着,姿势仍然闲散随意,不安握紧又松开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清晰却毫无章法的心跳将人逼到情绪崩溃的边缘,维持表面的淡然并不容易,刚刚的音调和语速都尽量适中,可颤抖的声线却无法抑制,男人咬着唇瓣,斜斜倚在沙发上,大拇指与食指交界处挡着唇,突然莫名其妙的,极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哎。”
沈司岚闭上眼,手指抓挠着眼下皮肤,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措感到无奈。
莫名想起之前将小女生抱在腿上,手掌间细腻的触感,以及身体贴近时,胸膛明显能感到的柔软弧度,小巧圆润,被稍稍挤压,却仍然充满了存在感。
她好像长大了点。
又洗了个澡才重新回到沈司岑的房间准备睡下,小朋友睡得很熟,即使床上多了个大人,也仍是呼呼睡得安稳。
还是小孩的睡眠质量好。
沈司岚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背后,虽然闭上了眼,大脑却仍是清醒得可怕。
- 第二天,沈司岑小朋友是最先起床的,哥哥还睡着,眼下泛青,他皮肤本来就白,只要没睡好痕迹就会很明显,沈司岑决定让哥哥再多睡会儿,先起床打算去给snowball喂早餐。
刚打开狗房,snowball清脆的狗叫声便响了起来,围着沈司岑转了好几个圈,毛球般短短的尾巴不住摇晃着向它的小主人示好。
“汪――”沈司岑赶紧冲snowball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它别吵。
snowball哪里听得懂,它只知道小主人过来给它喂早餐了,欢快的叫着。
果然吵醒了人。
不过不是哥哥,是客人。
昨天那个过来留宿的姐姐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
“姐姐,good morning。”
沈司岑干巴巴的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
穗杏睁眼,看见沈司岑站在一间小房门口,他的脚边有一团白茸茸的东西跑来跑去的。
清醒过来的穗杏看清那是一只狗。
她凑上前打量这只狗,狗狗也在打量她。
很快,snowball冲她汪汪了几声。
穗杏蹲下想摸摸snowball,狗狗被养得极好,长毛又顺又柔软,整个身体被白毛覆盖,头上露出两只粉粉的耳朵尖尖,它不认生,抬起前脚搭在穗杏的膝盖上,看穗杏伸出了手,便扬高了头闻她的手。
穗杏想摸又怕被它咬,手悬在空中半落不落。
沈司岑说:“snowball不咬人的。”
穗杏这才放心的放下手,snowball吐了吐舌头,不安分的摆动着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满意。
她看着snowball的圆圆黑黑的眼睛,突然记起了这只狗。
这是很久前,沈司岚给杭嘉澍发的微信小视频,就是在说这只狗像她。
穗杏对这只小博美犬的好感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她抱起snowball,和它脸对脸对视着,人人都说她长得像snowball,搞得她潜移默化,也有了这种错觉,越看这只狗越觉得它很像自己。
snowball被提着,两只后腿在空中扑腾,汪汪两声,想要下来。
“我跟它真的很像吗?”
穗杏突然问沈司岑。
沈司岑看了眼她,又看了眼snowball,突然感叹:“我的妈呀这也太像了吧!”
穗杏放下snowball,心情更复杂了。
这时正好沈司岚也被客厅的动静给吵醒了,脸色不怎么好的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