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省略了很多细节。
譬如她其实乐在其中,其实她只是顺水推舟,答应了主席给她布置的任务。
在室友们的理解下,其实穗杏现在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让沈司岚答应她当迎新晚会的主持人而苦恼。
“所以你之前问我的事就是这个?”孟舒桐恍然大悟。
穗杏点点头。
王可慈说:“这种事直接问学长愿不愿意不就行了吗?”
穗杏支支吾吾的,又不能说自己那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她当然知道最简洁明了的放方法就是直接去问沈司岚愿不愿意当主持人。
穗杏是学理科的,在做数学题时,越简单的解题步骤越不会有出错的风险。
可在这件事上,她不知怎么,直白明了的方式不用,却偏偏要用最费时费力的蠢办法。
她在无意识的试探着什么,或许真的想以送早餐的托词哄他开心,明明只要说出自己的本来目的就能缓解尴尬,可她却偏偏缄口不言,只是为了看他的反应。
如果他察觉到了一点点她的心思,会不会有出乎意料的反应。
如果他对她的行为感到反感,那么穗杏也有退路。
不是因为喜欢你才给你送早餐,而是因为有求于你。
进可攻,退可守,看似笨拙的心思,却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能做的最大胆的试探了。
所以穗杏迟迟不说。
她想让他感觉到,她在对他好,小心翼翼地撩拨他。
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个方法有点蠢,因为她看不透沈司岚的心思,往好的方面想,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往坏的方面想,又会陷入低落的情绪。
说来真是矫情又别扭,穗杏自己也知道。
每个人处理情感的方式都不同,相比起汪育妃学姐那样帅气直白的追求,她的处理显得格外小家子气,上不来台面。
也难怪室友不理解,她自己都不理解。
“为啥不按照我说的做啊,跟学长撒个娇嘛,说不定他早就同意了。”孟舒桐说。
穗杏小声说:“我做不来。”
“诶,我说穗杏同志,”孟舒桐顿感好笑,“送早餐和送花这么大胆的事儿你都做得出来,怎么撒娇你反倒做不来了?”
“可能是当着学长的面就不好意思吧,我军训那会儿面对张教官的时候也浑身僵硬,我懂这个感觉,”王可慈一顿,突然说到了点子上,把自己给说通了,扬高了语气,“难道穗穗你喜欢――”
穗杏:“没有!”
孟舒桐心领神会,坏笑着快速说出了王可慈的后半句话:“你喜欢沈司岚!”
穗杏急得手里的筷子都拿不住:“没有啊。”
万亿在这方面没另外两个室友机灵,但她们这一说,她顿时也明白了。
“哦,难怪你每天都肯起这么早给学长送早餐,原来是为爱发电。”
“穗穗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喜欢裴老师这件事都跟你说了,还有糍粑她喜欢教官,我们这玩禁忌之恋的都没害羞,你喜欢学长这事儿怎么还瞒着我们了?”
说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孟舒桐觉得穗杏没把她们几个室友当真正的朋友看。
“说实话,学长要是再和蔼可亲一点,我肯定也喜欢他,”万亿扶着下巴感叹,“我还是喜欢温柔点的,学长这种电视剧里看看就好了,真在现实中谈恋爱肯定要受伤。”
穗杏讷讷的解释:“其实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好接近。”
“哦,还没成呢就帮他说话了,你果然喜欢他,”孟舒桐哼哼笑了两声,语气相当不怀好意,“刚刚还不承认。”
面对室友的调侃,穗杏又羞又气,她说不清这种矛盾的感觉,被人调侃她和他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甜蜜的,但更多的是慌张无措。
穗杏只好放弃挣扎,只恳求道:“你们别说出去。”
三个室友笑着向她保证:“不说不说,放心吧。”
她们答应得很爽快,但脸上那不明意味的微笑总让穗杏觉得毛骨悚然。
“那早餐你还送吗?”孟舒桐问。
穗杏摇头:“褚学姐说从明天开始换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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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杏真的没有再送早餐过来了。
当张三阴阳怪气的在沈司岚耳边说田螺姑娘这次是真的被他气跑了的时候,就会收到来自沈司岚一记冰冷的眼刀,然后张三缄口,不敢再继续说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院主席。
非常嚣张的女人,沈司岚每回出门上课,主席就骑个小电驴等在男寝门口,然后将手中的早餐丢给他,冲他比个美国巴顿式军礼,又骑着小电驴走了。
“……”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渐渐地计院开始传出他们院主席褚漾对直系学弟沈司岚下手的风言风语。
放眼整个计院,其中开在料峭寒天中最难摘采的高岭之花指的就是沈司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