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之哭丧着脸,“不,陛下,这不是臣要建议的。”
贺珏不听,心里正高兴着,齐乐之只能道:“臣认为不妥,这才私下找陛下谏言的。”
“如何不妥?”贺珏兴奋道,“朕正愁没有法子解决西京那帮老世家,如此便堵了悠悠众口,乐之,你果然是朕的好兄弟。”
“不,陛下,你忘了,那孩子是北齐王室!”齐乐之情急之下,几乎没有克制语气,直接指出最重要的一点,“若是让那孩子成为储君,日后南唐与北齐又算什么?陛下这是在拱手让国吗?”
“齐乐之,在你眼里血脉就这么重要?”贺珏肃然。
齐乐之看着贺珏,叹了口气,“在臣眼里,血脉不重要,出身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贤能品德。但陛下别忘了,储君是一国之未来,西京城那些老世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就算陛下施压,可到底那孩子是郎晚的血脉,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日后他长大成人,与北齐的纠缠肯定少不了。”
贺珏沉默。
齐乐之继续道:“臣认为不妥,至少那孩子不能作为储君。”
“这是你们心中的偏见。”贺珏终是开口,“朝代更迭,岂是血脉能阻隔的?那些亡国者,莫不都是一个祖宗留下来的子嗣。未来还很遥远,乐之,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齐乐之从贺珏的话语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他忍不住细想,“难道陛下还有另外的打算?如果只是想借机册影卫大人为后,那么作为一时之计也是可行的,只是说什么男子怀孕,未免太过危言耸听。天下人都不是疯子傻子,谁会轻易相信?”
“朕说是他生的,便是他生的,有何疑虑?”贺珏强势道。
齐乐之垂首,“臣不敢。”
“天下人,要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幌子罢了,至于真真假假,又哪会在意?”贺珏看得很透彻,“真正负隅顽抗的,只有那些世家老顽固们。”
这话倒是不假,齐乐之听了也赞同,“不过,这般行事纵然能达成目的,可影卫大人却又要背上一项罪名了。”
“什么意思?”贺珏问。
齐乐之道:“男子怀孕一事,纵然旁人轻易不信,可由陛下盖章定论,影卫大人必然要为此感到难堪。”
“是了。”贺珏很快就想到,“他已经为朕担负了太多不好的名声,朕不该一味强加于他。”
“所以陛下……”齐乐之试探地问,“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