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永寿宫是什么地方,西六宫之首,素来是四妃之首的贵妃所住,难不成陛下册封皇后未果,还要封一个贵妃弥补吗?”太妃咬着牙,忍耐着没将手里的玉珠摔了。
“册封的诏书拟了没?”太妃又问那宫人,那宫人跪在下首,没让起身丝毫不敢动,小声回答:”内务府那边没动静,奴才找勤政殿打听,可那边的奴才嘴巴紧,也透不出什么风声来。不过李总管身边的富贵说,陛下似是没透出意思,连李总管也猜不着。”
太妃冷哼一声,“眼下得了永寿宫,一宫主位是跑不了的。一个男人,凭什么入宫为妃?也就靳久夜那不知贵贱的东西,才肯躺到男人的床上,换做别的,哪位士族子弟肯?”
宫人没说话。
太妃心里的气撒了一会儿,又端作平日里慈爱华贵的样子,叹息道:“罢了罢了,那是珏哥儿自己选的,哀家也无话可说,只能好生照应着。小玉,给家里传封书信吧。”
次日靳久夜搬进了永寿宫,内务府拨了几个宫人跟去伺候,因他位份未定,各项都依着内务府主管李庆余的揣度而定。原本他没什么东西,甚至连包袱都不用收拾,只待内务府将永寿宫打理得当,他人过去便是了。
贺珏将人留在勤政殿一整天,害得李庆余也候了一整天,用晚膳的时候还拉着靳久夜一起。
李庆余有苦说不出,临走贺珏又随手将勤政殿的张小喜指给了靳久夜,“内务府安排的那些你没见过,朕猜你也不稀得见,这个小崽子是你眼熟的,偶尔用得着就使唤两声。”
靳久夜确实对宫里那些宫人都不熟悉,甚至连玄衣司的暗侍卫也没认全过,他没有认人的习惯,毕竟除了主子,没谁在他心里是重要的。
当晚没有靳久夜在旁,贺珏竟一下子没睡着,躺在床上许久才堪堪合眼,次日又起了个大早,慢条斯理地用了早膳再去上朝,发现比前两日还早了一刻钟。
睡眠少了,贺珏心里暗暗想。
就这么过了几日,转眼到了六月底最后一次大朝会。
贺珏连着几日没见靳久夜,便将人招到勤政殿来一起用午膳,没了之前的朝夕相处,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兄弟还是兄弟,主子还是主子。
按照惯例问了伤情,又问了永寿宫住得习惯不。靳久夜答一切都好,又说了左手丢失案仍没有线索,他请命能自由出入,好去玄衣司查看。
贺珏这才想起自个儿还把人关在宫里不许出门,一应卷宗都是从玄衣司搬过去给他看的,又因永寿宫在后宫,暗侍卫不方便进去,靳久夜也有好几日没训玄衣司那帮小崽子,心里挂念着是不是又闯了祸。
好在以往没有任务时,玄衣司也会闲上几天,只要每日正常操练即可,因而首领不在其位也没什么。
贺珏当即准了靳久夜的请求,午后又亲自帮人上了一回药,“养了小十天,总算纱布上没有血迹了。”
眼里有了笑意,靳久夜亦道:“可以陪主子喝酒了。”
“你小子猖狂,还得乖乖养上两三月,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