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心里一喜,面上却按捺住,“陛下便将那道旨意从中书舍撤回,只消说酒醉失言,自然能堵了群臣的嘴。再然后,令靳久夜参加秋选,按正常流程册个低位妃嫔,如此也全了陛下与他的心意。”
贺珏微微摇头,一言不发地往外头走。
早朝的时辰已然迟了许久,宿醉的头疼也隐隐作祟。
太妃跟了上去,“哀家做了醒酒汤,陛下可要饮下再去?”
贺珏扫了一眼太妃,“多谢太妃,不必。”
太妃并不失望,跟着贺珏出了暖阁,再一路行至勤政殿正殿,在大门前,贺珏站定了。
“太妃,你不必跟着朕。”贺珏道。
太妃讪讪地扯出一张笑脸,得不到贺珏的答案,她如何能心安?若让那个杀人如麻的影卫入主中宫,那钟家还有何余地在后宫立足?
“珏哥儿……”在贺珏踏门而出之际,太妃问,“你说的那心上人,便是靳久夜罢?”
贺珏顿了顿,某个名字在唇齿之间转换无数次,最终压在了心底,从此再也不必翻出来。
“正是。”
“那……”太妃急问,被贺珏打断,“如太妃所言,朕暂时不会册靳久夜为后,但朕既下定决心让他入宫,自然也不必再选旁人,秋选就此取消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贺珏往太极殿走去,随行的宫人跟不上,只得一路小跑。
太妃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贺珏远去,忽而身体晃了晃,被身旁的宫人搀扶住。
“他,他是铁了心吧。”
宫人未敢答话,太妃轻轻叹了口气,“再铁的心,也禁不住时日磋磨。只要后位尚在,一切都来得及。”
众朝臣一如太妃所想,尽管贺珏一意孤行,却备不住那后位空悬,百般劝说不下,便只能应了贺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