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傅黎光很熟悉,许多次他和杨涵做完,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杨涵都会这样殷勤地替他打领带。这是种很亲密的行为。
只凭着这一个动作,傅黎光就能断定唐逸荣和那个年轻男孩上过床。他微微闭上眼睛,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解脱一般地舒了口气。
他看得很开,既然已经放下唐逸荣这个人,连唐逸荣本人在他这里都是个连陌生人还不如的人,他又怎么会在内心要求唐逸荣十年来为他守身如玉谁都不碰呢?
要不是这次重逢,他和唐逸荣就会是这样各自天涯,即便唐逸荣利用了他、对不起他、伤害了他,他也没机会追着唐逸荣要一个发自肺腑的道歉,他也不屑于那样做。
只是傅黎光以为唐逸荣是很偏执的人,他以为唐逸荣并不喜欢男人,在他的设想里,唐逸荣或许应该已经娇妻在怀,儿女双全,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和一个男人上床。
既然可以做到和男人亲密接触,甚至接触到床上,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当初没有是我?傅黎光的脑袋里难以自制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唐逸荣可以随便和任何人上床,只是不会和他上床,甚至和他亲密接触都会觉得恶心,一想到这里,傅黎光对唐逸荣的恨意又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心情不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杨涵打电话,说:“在哪里?现在过来接我吧,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他不等杨涵回话就挂了电话,低头将地址发给杨涵,杨涵没有半分不情愿,很快回复他:“先生稍等一会儿,半小时内就到。”
杨涵对他的这种积极让傅黎光感到杨涵时刻都把他放在第一顺位,他原本躁郁不安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些缓解,他靠在阳台的护栏上,点了一根烟。
傅黎光抽烟抽得不多,大多数是一些情况很复杂的时候,但这几年来能让他点起一根烟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今晚算是一次。
阳台上凉风习习,吹散了一些积郁在心头的烦闷,一支烟抽完,他就看到杨涵的车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来的速度比杨涵说的要快好几倍。
傅黎光总算开心起来,他给杨涵发短信,说:“我看到你了,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出去。”
杨涵飞快地回复:“好的^_^”
傅黎光第一次看到杨涵发信息还带表情,想必杨涵心情也很好,他笑了笑,将手机揣进口袋。
傅黎光出去和父亲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明天还要上班,就不陪大家玩太晚了,让父亲辛苦照应。
晚宴过半,已经有宾客三三两两离去,傅黎光走到门口,又遇上了也要离开的唐逸荣。他心情好,反倒先停下来同唐逸荣打招呼:“这就要回去了吗?”
唐逸荣也彬彬有礼地回答他:“对,明天还要工作,不方便待太晚了。”
两个人就像真正宾主尽欢的社交一般,言笑晏晏,看不出半分剑拔弩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