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唐彧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看向易鸿,“本世子刚才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恰好经过。”

他听没听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听他这么一说,颜瑜倒想到易鸿刚刚好像要说些什么,便道,“易将军刚刚要说什么?”

易鸿确实想要说些什么的,但在这样的场合下,特别是在颜瑜的前夫面前,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嘴唇动了动,“没什么。”

唐彧一直盯着易鸿不说话。易鸿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臣先告退。”

☆、故人

他走得很慌乱,至少在颜瑜的印象中,易鸿从来没有这样过,颜瑜就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颜瑜的目光,唐彧的眼神沉了沉,不动声色地盯着颜瑜,就像在狩猎时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不,准确来说眼神比那更盛。

他基本上没有掩饰自己的眼神,颜瑜却装做不知,抬步就准备告辞。

唐彧这才出声,收了眼神,语气却是轻飘飘的,“公主殿下,就不想和我叙叙旧吗?毕竟,也是旧相识。”

颜瑜止了步,唐彧继续把玩着竹子,意味深长道,“它乡遇故知,公主殿下就不想和我多聊两句?”

是不是知己,颜瑜一清二楚,要算这它国遇到的熟人,那颜瑜勉强能算得上一个。毕竟,在和离前他们两个可是北燕公认的“恩爱夫妻”。在这诺大的南夏,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合适了。

理智上告诉颜瑜她是不应该跟她的前夫有过多的牵扯的,但直觉告诉颜瑜,还是答应比较好。

北燕的世子殿下历来是个公认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成婚将近一年,颜瑜自问还是有些了解他的,温润的人一般都不会轻易发怒,而唐彧恰恰就是那个温润的人,颜瑜没见过他发怒。

颜瑜没见面时很不理解为什么北燕的人把唐彧称为“第一公子”,这人不应该称为“战神”才对吗?燕世子自领兵以来,从无败绩。一个战场上的杀神,一个世无双的公子,应该是个冲突的词才对,直到见到唐彧本人,她有些明白了。

颜瑜觉得应该可以聊聊,她虽喜静,却也不排斥和人说说话,更何况,在北燕时,他们两个这样坐下聊天不知有多少次,只是物转星移,从北燕到了南夏罢了。

两人便找了一处石桌坐了下来。坐下来颜瑜没有先开口,唐彧也不开口,他把竹子放在了石桌上。

唐彧径直地拿起石桌上的茶盏,自己倒了一杯,还递了一杯给颜瑜,“公主请。”

“多谢世子殿下。”颜瑜回了一句,语气很客气、疏离。

唐彧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只道,“公主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算不算前夫对自己好的评价,颜瑜回道,“世子也没什么变化。”

欣儿却只觉得气氛莫名地诡异,她没见过和离后的夫妻见面后是什么样子,据听说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像她家公主这样还能和前夫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天的想来世上也没几个。

“是本世子忘记了,”唐彧忽然笑起来,“说起来我们才两个月没见,能有什么变化。”

“公主殿下就不问问,本世子在这南夏过得怎么样吗?”

“世子不是在眼前吗?”他来到南夏的生活状况,颜瑜没有刻意去打听,只听人闲聊就可以窥见一二。他出现的地方,可谓是水泄不通。世家小姐也好,丫鬟也罢,连男子都要去见识一下。

“听说南夏的公子都要自愧不如了?”

世人都有比较之心,唐彧这个姣姣公子出现,自然要一睹风采。公主府上上下下都不约而同的不在颜瑜面前提及,其实她自己倒没什么所谓。

颜暖也曾偷偷地问了夜萤,“夜姐姐,我听说北燕的世子来了,他长什么样吗?”

“比你叶哥哥好看。”夜萤戏谑道。

“那是不可能的。”颜暖毫不犹豫地回道,“叶哥哥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为什么非要加个‘男子’?”

颜暖像是再看一个傻子的眼神一样看着夜萤,理所当然道,“最好看的是姐姐啊!”

“不过,”她又有些苦恼,后面的一句话太小声了,颜瑜没听到。

“公主觉得呢?”

“什么?”

“在公主眼中这些世家公子比本世子如何?”

说实话,颜瑜从来没比过。唐彧这么问,颜瑜就下意识的想了想。

欣儿也在旁边有意地打量着唐彧,想必没一个人在和离两个月后会问自己的前妻这个问题的,燕世子却问的这么自然。

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自家公主还真得就准备想一想。

唐彧可没准备让自己的前妻好好回忆一下上虞的公子,然后在一一比较。无论多少次,颜瑜都能这么无意识的让他生气。

唐彧面上不显,摇了摇茶盏,随口问道,“就比如刚才的那位公子?”

他说得这么直白,颜瑜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不是很懂为什么。

这个问题,唐彧以前也问过,那时他们还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她当时也是这样认真地想了想,后来还是身边的小丫头憋笑着提醒她,“世子殿下分明就是吃醋了。”颜瑜当时就愣住了,立马就把它否定了。

就算当时真的是,现在又算什么?颜瑜可不认为他们两个真的有过一段佳话。

“殿下的‘战神’名号自然不是虚设的。”

唐彧心中既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挺好。

起风了,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唐彧转过身咳了一下,林子后走出一个熟人,是流风,唐彧的侍卫。

像流光一样,他也是自幼跟在唐彧身边,对唐彧更是忠心耿耿。让颜瑜比较惊讶的是,他看她竟然和平常人一样,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