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羊献容猛地把她搂过来,眼泪一下就冲出眼眶,“母后现在只有你了,母后怎么可能不要你……”
司马欢如本来很担心,也有点生气,母后不带着她一起,可看到母后竟比她还要伤心,她又内疚起来,“母后不要生气,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儿臣就是不想离开母后。”
“母后知道……”羊献容哽咽着。
“母后,你怎么了?”司马欢如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特别是经历过被卖为奴的事之后,更是懂事不少,看到羊献容这样,就知道不对。
羊献容心中苦不堪言,却摇头,“没有事呢,母后就是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忽略了你,以后母后一定好好疼你。”
纵有心事千千万,又如何对女儿说?
何况她心里始终觉得,刘曜应该不会有事的,他有帝王之相,还没当上皇帝呢,一定不会有事的。
“母后别这么说,”司马欢如羞涩地笑了笑,“是儿臣总粘着母后,其实父皇也跟儿臣说了,儿臣大了,都快要行及笄之礼,要多多体谅母后,不能总缠着母后,要不然等将来儿臣嫁了人……”
话至此,脸早红透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不好意思。
羊献容不禁笑了笑,“我的欢如真的长大了,都生出嫁人的心思了。”
想想也是,欢如已经十四岁,本朝女子成亲都早,很多十二三岁的,都已经成亲。
不说别人,当初她入宫做皇上的妃子时,不也才十五岁吗?
想到女儿不久之后,就要嫁给别人,她又是心酸,又是欣慰,百感交集。
心酸的是一手养大的女儿,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与她之间,总要隔着一层,欣慰的是,如今大晋大乱,她有时候自顾尚不暇,哪顾得上女儿?
若有个人能替她照顾女儿,保护女儿,她对女儿的愧疚,也能少些。
“母后不要笑话儿臣!”司马欢如更加无地自容,“儿臣才不要嫁人呢,儿臣要永远陪着母后!”
话虽如此,她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俊秀的脸来,羞红的脸上满是思念与甜蜜,明显是动了心。
“说什么傻话,”羊献容嗔怪地轻点她额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你……”
她忽地看到女儿这神情,心中一动:莫非女儿有了喜欢的人?
“怎么了?”司马欢如哪知道自己藏不住心事,奇怪地问,“母后怎么这样看着儿臣?”
羊献容一副“知你如我”的模样,“说吧,你是不是看中了谁?”
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儿臣没有……”司马欢如脸红到儿根,哪好意思看羊献容的脸,“母后不要乱说……”
“知女莫若母,”羊献容叹息一声,把她揽过来,“欢如,母后不是迂腐之人,也绝不会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你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再正常不过,母后也希望你能够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地过一辈子,母后无论在哪里,也能安心。”
司马欢如本来害羞万分,一听这话,大吃一惊,“无论在哪里?母后,你这话何意?你、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丢下儿臣?”
“母后怎么会丢下你!”羊献容立刻道,“母后自然是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过……总之母后绝对不会主动抛下你不管,你且说说,你究竟喜欢上谁了,母后可以帮向父皇说,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