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走了,”眼看着红日西坠,自己也该出宫了,刘曜不舍地道,“容儿,保护好自己,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先顾好自己,如果自己撑不住了,就给我送信,无论如何,我都要护你和欢如周全。”
说着话,他露出落寞的表情,每次都是这样,相见了,又要离开,不得不天各一方,但愿这样的折磨,快点结束。
羊献容亦是心中酸楚,但十分洒脱,“你走吧,万事小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刘曜抱了抱她,很快又放开,转身大步离去。
羊献容望着他的背影,许久之后才道,“欢如,回去吧。”
“是,母后。”
不远处的拐角处,司马衷脸色阴沉地看着这边的一切,手越攥越紧。
夏公公在旁,直打哆嗦,小声道,“皇上,他们……”
司马衷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
夏公公一颤,吓的低头不语。
司马衷冷冷道,“不准多嘴,否则朕割了你的舌头!”
“是。”夏公公哪敢多问,他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能容忍皇后跟刘将军这样亲近。
就算刘将军救了公主,可刚刚他居然跟皇后说了那么久的话,甚至还抱了皇后,皇后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很伤心、很依恋的样子,这也太过分了!
司马衷并不管他在想什么,回身离开。
其实,早在羊献容还因为疯病在邺城休养时,他就知道,是刘曜一直在陪着她。
那次他去看她,情难自禁,想要宠幸她,却因她是小日子,而没能成事。
然而他毕竟已经临幸过很多女人,也知道她小日子时,是什么样,那次的她,明显不同。
他虽然不擅长玩弄阴谋诡计,却也并不是任人欺瞒的笨蛋,即让手下秘密去查,自然很快就查到,羊献容染了瘟疫,以及刘家莫名其妙,捡了个孩子的事。
别人或许没有怀疑,可他有他的直觉,他知道刘曜对羊献容的情意,更已经从孙秀那里知道,他们曾经是夫妻。
当刚刚知道这件事时,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愤怒和绝望,当时他甚至想要亲手将羊献容碎尸万段!
然而他很快冷静下来,一来他对羊献容,确实是真心喜欢,而她也帮了他很多,可以说如果没有她,他未必能够顺利继承皇位,未必能够顺利除掉杨氏和贾氏。
二来,既然刘曜这样喜欢羊献容,如果他真的把她怎样了,刘曜极有可能会生出反叛之心,刘渊在匈奴五部威望很大,一旦他们叔侄俩反叛,内忧外患之下,大晋就会再度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然而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曾经跟别人是夫妻,还给别人生了儿子,却又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留在自己身边,他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所以对羊献容,他信任、宠爱,却再也无法亲近。
羊献容虽也有察觉,却再也想不到,他已知道所有的事,否则,她哪还能这样平静。
刘曜亦不知,司马衷已经知道一切,不然也不可能放心把羊献容一个人留在宫里。
三人就这样互相打着哑谜,彼此欺瞒,各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