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别再吵了啊,”赵氏将一瓢米放在桌上,“你先去给你媳妇熬上些粥,待她醒来给她喝,多哄哄她,啊?”
“伯母还是把米拿回去吧,你家里也不宽裕。”石勒很不好意思,自打他带着阿容回来,没少拿赵氏家里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哪能不脸红。
赵氏转身往外走,“拿着吧,我一个老婆子,也吃不了那么多,你年轻,身子壮,饭量大,多吃点。”
石勒眼前一阵模糊。
除了母亲,赵氏是唯一一个待他这样好的人了。
他擦了擦眼泪,即拿着瓢出去,生火熬粥。
羊献容这一昏睡,又是一天一夜。
其实因那墙壁是土制,她这一撞,并不是很严重,当时流了很多血,看着很吓人,那伤口其实并不深,好了以后,也不至于留下难看的伤疤。
之所以一直昏睡不醒,还是心里不愿意醒来吧,因为只要醒来,就得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人。
石勒一夜没合眼,衣不解带地照顾她,那粥更是热了又热,直到成了一锅糊糊,他无奈之下喝掉,想着等她醒来,再重新熬。
快近中午时,羊献容终于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额头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抬手就要摸上去。
“别动!”石勒一直守着呢,见她醒来,高兴万分,赶紧压住她的手,“你头上的伤很厉害,要多休养几天,别乱动,当心又出血。”
羊献容瞪大眼睛看着他,简直无法相信,“你……石、石大哥?”
怎么会?
自己不会是做梦了吧?
石大哥也进宫了?
“阿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石勒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低头不敢看她,“我不该跟你吵,可是我……我不是故意不让你去见大哥,是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羊献容心中掀走惊涛骇浪,刚刚那一瞬间,都忍不住要跳起来!
她明明是在皇宫,因为贾谧让人污辱了静儿,她受了刺激,然后小产,失去了她的孩子,然后……
为何后来的事,她不记得了?
啊,是了!
是永明哥!
她明明跟永明哥在一起,还有……还有欢如!
虽说这些事情非常模糊,但她确实是有印象的,可为何如今陪在她身边的,是数年没有音信的石勒,而且这里这样陌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容,你在生我的气是不是?”石勒听她半天不语,以为她气的不愿意理自己,心理更加难受,“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一直是大哥,就算这些年在宫里,你也没有忘记他对不对?”
羊献容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怕露出破绽,就继续装做生气的样子,不理他。
“我就知道,”石勒苦笑,“你肯定还在生气,我以前骗了你,虽说你因为神智不清醒而被送去邺城孙家,可你无论有多少记忆,想着的都是大哥,你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我吧?即使我这么多年在外逃亡,吃尽苦头,好几次都要活不下去,你也没有想起我分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