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旗是后来才认出,刘曜就是那天上门要见羊献容之人,不禁暗暗心惊,原来这人是太子殿下的人,幸亏当初没有说难听的话,若不然今日可就尴尬了。
也幸亏他是不知道羊献容与刘曜之间的事,否则就算与太子撕破脸,也断不会让刘曜留下来。
用过午饭后,司马遹即婉拒了孙伯旗要他在孙府休息的请求,去驿站歇息一晚,而后返回洛阳。
司马欢如与刘曜玩了半天,已经非常熟悉,除了他之外,跟其他几名侍卫也没有什么隔阂,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跟刘曜一起玩。
刘曜自然是拿出无与伦比的耐心陪着她,孙伯旗见他俩玩的很好,反而松了一口气,就怕司马欢如闹将起来,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接着孙伯旗即吩咐下去,就让刘曜专门陪着司马欢如玩,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风筝做好后,司马欢如迫不及待地让刘曜带着她,到花园里去放。
“高点,高点,再高点!”司马欢如年纪小,跑不快,风筝也放不起来,就站在一旁看着刘曜放,仍是兴高采烈。
刘曜卖力地跑着,将风筝放的很高,不时看一眼司马欢如通红的小脸,恨不能上去亲一口。
过不多时,睡够了的羊献容也到花园来玩,看到两人,她脑子里忽然尖锐地疼了一下,眼神骤然清明,脱口而出,“永明哥?”
她声音虽小,刘曜却听的无比真切,猛地回过头来,“容、容儿?”
再次相见,恍若隔世。
容儿还是那样美,可是瘦了那么多,衣服穿在身上,那样宽大,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永明哥!”羊献容几乎是一头撞进刘曜怀里,哭道,“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有人、有人欺负我……”
刘曜哪还顾得上放风筝,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哽咽道,“抱歉,我来晚了……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很幸福,我……”
皇上那么宠爱她,当初又是她不肯跟他走,还要他忘记两人之间的事,他还能怎样?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若羊献容没有失胎疯癫,就不会被送来邺城,她与刘曜,怎可能有见面的机会。
“永明哥,呜……”羊献容什么都说不出,只是哭。
“啊,”刘曜猛地醒悟过来,惊喜道,“容儿,你认得我了,你认得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容儿果然在看见他之后,病就好了,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
“永明哥,我害怕,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羊献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怕,不怕,有我在……”
两人自是抱头痛哭,哪还顾得上风筝,司马欢如眼见风筝飞的越来越远,很快不见,急地大叫,“我的风筝!娘亲,你终于醒了,快陪我放风筝,我的风筝!”
小孩子就是这样,之前她还急着要见娘亲,这会儿玩风筝正高兴,一时就没顾上了。
羊献容被她惊着了,缩在刘曜怀里,小声道,“她、她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她爹娘不找她吗?”
刘曜呆了呆,“容儿,你、你不认得她?”
怎么回事?
容儿不是记起一切了吗,怎么不认得自己的女儿?
还是说,容儿只记起了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