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间,几个月倏然而是过,羊献容也到了临盆之时。
“里面情况如何?”司马衷焦急地转来转去,“稳婆可都在?”
盼了这么久,容儿终于要临盆,虽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他安排的稳婆也都可靠,然他还是很着急。
韩青的声音传出来,“皇上放心,稳婆们都在,娘娘现在很好。”
“那就多注意着些,千万不能大意。”司马衷恨不能冲进门里去看看。
“是,皇上。”
羊献容因是第二次生产,加上这一胎并不很大,故一切正常,且有韩青在身边,有皇上在外面守着,不必担心任何来害她,她大可放心生产就是。
一开始的疼痛还是好忍受的,可越是往后,疼痛间隔时间就越短,痛的越厉害,她已是满头大汗,却仍咬牙忍着,一声不出。
夏公公沏了茶来,放在桌上,司马衷也无心喝,不停地踱步。
正在此时,董猛扶着贾南风过来了,“臣妾见过皇上,妹妹情形如何了,生了吗?”
她如今也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十分明显,且她本来就胖些,如今更是显得十分笨拙。
平日里无事,她也不出门,更不曾再寻其他嫔妃宫女的麻烦,十分安静地养胎,后宫最近一片详和,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呢。
不止后宫,朝堂上因为有贾南风安排的人理政,即使司马衷不能上朝,不能批阅奏折,她大着肚子,一样可以批阅,可以召集群臣询问朝政之事,都处理的十分妥当,颇显出君王之才。
司马衷对此,自然十分恼怒,然而他伤重那么久,无法理政,若不是有贾南风,恐怕朝中早已乱作一团,哪能这样井井有条?
故他对贾南风一方面是厌恶,一方面却又不得不倚仗,也着实矛盾。
“你来做什么,容儿生与否,与你何干。”司马衷毫不给她脸面,不耐烦地道。
因认定她所怀非自己骨肉,他就更加厌恶看到她,只要偶尔看到她耸起来的肚腹,他就有种想要踹上一脚的冲动。
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污辱吧,若非他是一国之君,需要顾忌的地方太多,岂容皇后这样嚣张。
贾南风露出委屈的表情,“皇上怎么这样说呢?臣妾与妹妹情意深厚,她临盆,臣妾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再者,臣妾是后宫之主,嫔妃临盆,臣妾也断无不闻不问的道理啊。”
司马衷冷笑,“你与容儿情意深厚?贾南风,亏你有脸说的出口!想当初……”
他原本要狠说一通,可想到羊献容还在里头生产,他现在哪有这份心思,即甩袖回过身去,不再理她。
贾南风早习惯了他给自己的没脸,也不恼,“皇上息怒,以往臣妾有做的不对之处,还请皇上多多包涵,臣妾是真心实意,希望妹妹能平安生下皇子,皇上莫要误会臣妾的心意才好。”
司马衷懒得理会她。
董猛忙搬了个椅子来,“娘娘请坐。”
“皇上未坐,本宫岂能坐,你是糊涂了吗?”贾南风叱责他一句,扶着腰站着。
司马衷仍装做没听见,你要装,就装下去。
贾南风原也没指着他会心疼,只不过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一说的,隔了一会,不见他回头,她就顺势坐了下去。
毕竟肚子大成这样,她若一直站着,身子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