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外,贾南风陪着羊献容走了一段,见她沉默不语,问,“妹妹在想什么?脸色很不好,在担心什么?”
“没有,”羊献容强打精神,“妾身只是有些累了,方才让娘娘看到妾身仪态尽失,实在惭愧。”
“这有什么,本宫方才在妹妹面前,不是也丝毫没有隐瞒吗?”贾南风目光骤然锐利。
羊献容心一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就是要自己知道,她的野心有多大,自己要走,就尽快离开,否则谁挡了她的路,都不会留情。
好在她是要离开的,也倒不必怕。
“朝中的事,皇上都与妹妹说了吧?”贾南风接着又缓和下来。
“娘娘指什么?”
“很多,”贾南风挑了挑眉,“安东公在诛杀杨骏时,囤兵云龙门有功,已进位安东王,他更是趁着这次机会,将与他外公有仇的东夷校尉文鸳诬为杨骏一党,夷其三族,你说,是不是很残酷?”
羊献容颤了一下,没有言语。
除杨之事所引起的动荡,远胜于她的想像,裴楷之事,已是如此,如今又扯出文鸳来,她不知道的,还更多。
“可惜了潘岳,才情高,人也骄傲,偏偏就投在杨骏门下,此次若不是楚王身边的长舍公孙宏担保,他早已没命,又哪还有机会,被调往长安做县令。”贾南风自顾自说道。
“公孙大人为何要保潘大人?”羊献容原本不想听这些,可见她说的高兴,只能装做有兴趣的样子问。
“因当年公孙宏贫困潦倒时,潘岳曾经救济过他,于他有恩,”贾南风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笑道,“妹妹想必也知道,本宫一向很敬佩潘岳的才华,想要他为本宫所用,却被他拒绝了,杨骏被诛,他险些吃了大亏,所以选对人效忠,很重要,是不是?”
羊献容淡笑,“娘娘英明。”
“本宫哪里英明,不过是不在妹妹跟前隐瞒藏着掖着罢了。像潘岳这种人,傲气极高,说不从就不从,哪像歧盛那样识时务。”贾南风口气有一丝轻蔑。
羊献容记得,刘曜向她提过“歧盛”这个人,阴阴狡诈,反复无常,的确不宜结交,贾南风要要潘岳听命于她,又瞧不上另投他主的歧盛,真不知她看人的标准是什么。
“妹妹似乎不大高兴听这些?”贾南风终于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似的,笑容也有些发冷。
没错,她就是故意让羊献容知道朝中这些事,人的生死往往在一瞬间,错综复杂,难以捉摸,因她看得出来,羊献容对这些,毫无兴趣,越是让其厌烦,就越好。
“没有,妾身只是觉得,娘娘真了不起,”羊献容由衷地道,“无论情形多论、多严峻,娘娘都能判断准确,一击而中,且知人善任,孟大人、李大人等皆是娘娘强助,就连娘娘身边的董公公,也是不可多得的强手,更不用说娘娘还能联合楚王、长沙王等人,这份气度与胆识,妾身望尘莫及。”
尤其是孟观、李肇两个小人,因帮助贾南风除杨有功,一个被封为黄门侍郎,一个被封为积弩将军,都风光的很。
“呵呵,”贾南风笑起来,“妹妹真会说话,本宫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本宫看的出来,妹妹才是个冰雪聪明的,原本皇上是要杀裴楷裴大人的,却因妹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