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听了这话,也不禁后背一阵发凉:不怪贾南风有掌权之野心,她的确有此心机,有此狠辣手腕,非常人所能及。
“怎么,妹妹是觉得本宫的安排,不甚周密?”贾南风微笑问,“或者妹妹有何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不,娘娘安排甚妙,妾身自叹不如。”羊献容说这话,绝对出自真心。
贾南风掩嘴而笑,“妹妹谬赞了,本宫都要脸红呢。既然妹妹无甚意见,那本宫就依计划行事,不过,妹妹可千万要保守秘密,此事若泄漏,大事不成,可别怪本宫没有安排。”
羊献容正色道,“那是自然,妾身就盼着手刃仇人那一天,又怎会泄漏?不过,妾身倒是想一句,娘娘是否打算将计划禀报皇上?”
毕竟要楚王与安东公带兵杀杨骏,必须要皇上下诏,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就成了别有用心。
贾南风眸光有些冷,“妹妹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
说着话,她的神情变的冷酷而狠戾,连薛姑姑,也露出强烈的敌意来,在她们看来,若由羊献容对司马衷说出此事,必然成了除杨的功臣,他对羊献容,还不更加宠爱?
“恰恰相反,”羊献容镇定如初,“妾身是希望娘娘与皇上商议除杨之计,将来大事可成,皇上对娘娘定会大为感激,娘娘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贾南风有些意外,“妹妹果真这样想?莫不是来消遣本宫的吧?”
两人之间虽有协议,却只是为各自的利益在合作而已,彼此都不是真心,两人都心知肚明。
就比如她,虽是帮羊献容灭掉杨氏,但同时也在想办法杀了羊献容,这才是后宫女人的生存之道。
易地而处,她也绝不相信,羊献容是真心希望她得皇上宠爱,她背地里使的那些手段,羊献容未必全然不知,没有撕破脸,不过是还要依靠她除掉杨氏罢了,哪就真心希望她得宠了?
羊献容淡笑,“妾身怎敢消遣娘娘,妾身是真心希望娘娘跟皇上能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有娘娘辅佐皇上,大晋才能国泰民安,娘娘也知道,妾身以微薄之言,劝得皇上对后宫雨露均沾,都是出自真心,并非为了讨好皇上,才有意为之。”
薛姑姑忍不住道,“就算贵嫔娘娘不是有意为之,可皇上如今对娘娘,却是越发宠爱,娘娘是在皇后娘娘面前讨巧卖乖呢。”
“大胆,”贾南风面色一沉,“敢这样对妹妹说话?”
薛姑姑忙低了头,“奴婢知罪,贵嫔娘娘恕罪。”
羊献容恰到好处地露出些不高兴,“无妨,不过薛姑姑在本宫面前说话,也要注意些分寸,本宫与皇后娘娘,是坦诚相见,又怎会讨巧卖乖,若皇后娘娘也是这般想,本宫日后,倒进不得这个门了。”
薛姑姑冷汗都流了下来。
往常只见羊献容脾气好的很,从不发怒,如今听这几句话,却是绵里藏针,不好应对。
贾南风但觉被打了脸一样,沉声道,“妹妹说的不错,是本宫驭下不严,薛姑姑,掌嘴。”
“是。”薛姑姑不敢有违,打起自己耳光来。
羊献容也不阻止,待她挨了七八下耳光,这才道,“皇后娘娘息怒,薛姑姑也是对娘娘忠心,娘娘如此,倒叫妾身惭愧了。”
贾南风心道你这才是得了便宜卖乖,打都打了,还说这话做甚,“薛姑姑,住手吧,日后在妹妹跟前,可要分清楚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