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只能辜负小姐一片心意了,”刘曜不无遗憾地道,“杨太傅的意思,小姐也知道,他是不会让小姐嫁给属下的,属下自知身份低微,也不敢相娶小姐。”
“你这冤家,非要说这话气我是不是?”杨宛蕙哀怨地看他一眼,颊飞红晕,“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我不管,你一定要娶我!”
刘曜暗暗冷笑,面上却甚是无奈,“小姐何必为难属下,就算属下有心,太傅大人也绝不可能让小姐嫁给属下的,属下听说,太傅大人已经为小姐订了亲,是太子少师裴楷裴大人的次子裴瓒裴公子,属下怎能与他相比。”
话说回来,这门亲事之所以能成,是杨骏与杨太后从中撮合,事实上裴楷却根本瞧不起杨骏为人,与他不合,这门亲事他百般不愿,却忤逆不了太后,只能应下。
杨骏独揽大权后,为了拉拢他,封他为太子少师,然他为示不与之同流合污,在任上无所事事,整天喝酒打狂,放荡不羁,无论谁相请,都不与之交好,不参与政事,落得清闲。
“我才不要嫁给裴家人,我只要嫁给你!刘大哥,你别管阿公,我会让他答应的,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娶我!”杨宛蕙脾气上来,非问出个答案不可。
什么裴公子赚公子的,她才不稀罕呢。
刘曜佯装为难,“这……小姐请恕属下多言,外头的传言,小姐可听到了吗?”
“传言?什么传言?”
“太傅大人要谋反之事。”
“你说这个啊,”杨宛蕙不以为然道,“我听过了啊,可那又怎样,又不是真的,阿公说了,他根本就没想谋反,外头那些人是妒忌我阿公位高权重,所以才恶意中伤,你何必听他们乱说。”
原来这丫头也是个蠢的,这就好办了。
“话不是这么说,所谓‘三人成虎’,就算杨太傅没有谋反之意,可外头的人说的多了,他还是难逃谋反之嫌,属下在东宫服侍太子,偶尔也听到一些传言,恐怕……皇上和太子,都不容许谋反的事情发生。”
不是“恐怕”,是绝不可以,谋反是重罪中的重罪,谁敢轻易触碰皇族底线。
“这……”杨宛蕙这才感到了害怕,“怎么会这样!那要怎么办?阿公不会谋反的,刘大哥,你不要听外头的人乱说!”
“小姐误会,并不是属下信不信,而是说太傅大人谋反的人太多,皇上和太子就算一开始不信,现在也信了,”刘曜瞄瞄左右,压低声音,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姐有未发现,最近太傅大人有何异常之处?他是否经常早出晚归,还会见一些身份不明之人?”
杨宛蕙惊奇地道,“刘大哥怎么知道?不错,最近这些天,阿公确实是这样,我还曾经看到他见一个叫歧盛的人,反正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还什么都不让我问。”
“这就对了,”刘曜暗暗记下“歧盛”这个人,道,“太傅大人肯定也是感到情形不对,才要挽回局势。可我听说,皇上已经怀疑太傅大人,恐怕……请小姐恕属下无礼,不敢接受小姐好意。”
“为什么!”杨宛蕙急了,“就因为旁人说我阿公谋反,你就相信了,就不肯娶我,是不是?你——”
“小姐就当属下是胆小如鼠之辈吧,属下真的不想牵扯进谋反之事中,除非……”刘曜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你快说!”杨宛蕙虽气,却并不恨刘曜。
因在她意识里,谋反是大罪,是不能犯的,阿公如果真的有意谋反,简直就不容于世。
之前她一直想当太子妃,想当皇后,都是以为阿公会全力辅佐皇上,即使阿公一手揽了朝政,她也从未想过,阿公居然要谋反当皇上。
“除非能找到太傅大人谋反的证据,或者证明他的清白。”刘曜眼底冷光弥漫。
“找到证据又怎么样?”杨宛蕙到底不算太笨,惊疑道,“难道还要呈给皇上吗?那阿公……”
“当然不是,”刘曜解释道,“如今太傅大人不是不承认有反意吗?如果能证明他清白是最好,若不幸找到他谋反的证据,就可让他无话可说,到时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你说的有道理!”杨宛蕙登时看到了希望,“的确应该让阿公及时止步,绝不能谋反,否则谁都救不了他!刘大哥,你放心,我会去找证据的,那……要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