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笑容有些讽刺,“事到如今,父亲还想继续瞒着我吗?我与父亲说实话吧,我所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还要多。”
羊玄之惊了一下,勉强笑道,“阿容,你说这些做什么,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无论知道与否,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你又何必……”
“当初刘曜上洛阳途中,遭人追杀,受重伤却未死,如今又已娶了妻子,快要当父亲了,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知道后会再与他重续前缘,我们之间,早已结束,这不正是父亲所希望的吗?”羊献容淡淡道。
羊玄之愣了好一会,才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刘曜他……没、没死?你跟他见过面了?阿容,你胆子太大了,怎么……”
他觉得一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还以为一切都隐瞒的很好呢,原来他才是最笨的一个。
“说实话吧,父亲,是不是赵王?”羊献容绝口不提司马遹,就是不给父亲否认的余地。
羊玄之惊魂未定道,“是又如何?阿容,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还要替刘曜讨回来不成?别傻了,赵王……”
“我知道了,父亲不必多说了,”羊献容心中已有了答案,冷笑道,“我早该想到,阿公一直反对我跟刘曜在一起,也是他当初找到我,才破坏了我所有的一切。他背后的人,可不就是赵王吗?”
听她语气中颇多怨毒之意,羊玄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阿容,你听我一句劝,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既然你也知道刘曜已经成亲,说明他早已忘记你,你如今得皇上宠爱,这不是很好吗,你还想怎样,是不是非要把你跟刘曜之间的事弄的人尽皆知,羊家和刘家获罪,你才甘心?”
羊献容摆了摆手,“父亲多虑了,我既然说跟刘曜之间已经结束,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牵绊,我问明这件事,只不过想知道,我的仇人,到底是谁而已。”
话出口,又有些后悔,不该告诉父亲这件事。
果然,羊玄之惊的面无人色,“仇人?阿容,你难道还想报仇?你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以,赵王恐不日就要被召回京,你千万莫要乱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京?”羊献容皱眉,“赵王不是镇守关中吗,怎的又要回来?”
羊玄之面有不屑,“赵王此人心胸狭窄,在关中处事不公,赏罚不明,羌族、氐族等部落相继反叛,严重失职,皇上才欲将其召回。”停了停,又嘱咐道,“此是朝政之事,你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
听他言辞间,对赵王人品,颇为不喜。
羊献容心道原来如此,“我心中有数,父亲不必担心,请回吧。”
赵王被召回京?
很好,这是上天在给她报仇的机会,她不好好把握怎么行!
羊玄之还待再劝,见她意兴阑珊,只好暂时作罢,忧心离开。
——
贾南风忽然来到东宫,是蒋美人完全没有想到的,虽是挺着六、七个月的肚子,仍上前见礼。
“起来吧,”贾南风姿态优雅地坐下去,满含戾气的目光在蒋美人肚子上一转,“几个月了?”
“回皇后娘娘,快七个月了。”蒋美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她虽得了太子恩宠,以前到底是贾南风身边的人,对这旧主子残暴的心性,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