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她万万不敢这样质问贾南风,然如今痛失孩儿,她没有了升位分的筹码,方才身边的人告诉她,太医说此次小产伤身太甚,她以后都难再有孕,她如何能不气、不绝望!
贾南风不急不躁,也不见生气,柔声道,“羊才人,你误会本宫了,你的孩子,不是本宫害死的。”
杨芷也正色道,“羊才人,无凭无据,你先莫要急着冤枉太子妃,此事必要查明才行,你放心吧,你所怀到底是正度的骨肉,本宫不会坐视不理的。”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下,她亦不想再急于往贾南风头上安罪名,免得与这个儿媳之间的关系越加僵硬。
好不容易才重得皇上恩准,由她留在太极殿侍疾,怎么也要等皇上同意,由父亲辅政才行。
至于太子妃,现在不急于除她,就算将来她成了皇后,自个儿还是太后呢,有父亲辅政,将正度操纵于掌心,除一个太子妃还不容易。
贾南风看一杨芷,笑容诡异,“母后终于肯为臣媳说句公道话了,臣媳感激不尽!”
想套近乎?
晚了。
我贾家与你杨家,至死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羊献柔有气无力地哭着,“皇后娘娘有、有所不知,就是、就是太子妃送了补汤给三妹,三妹没有喝,妾身不知实情,喝了一碗,结果就……”
司马衷怒道,“贾南风,你还不认?母后将容儿移去西宫,不想你还不肯死心,竟在母后眼前动手,要害容儿,你的心肠,恁地歹毒!”
“太子殿下,你也怀疑妾身?”贾南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殿下早警告妾身,不要送任何东西给羊充华,妾身一直记着呢,怎可能再送,惹人疑忌?殿下想一想,妾身这几个月来,可曾送过什么给羊充华?”
司马衷哼一声,“这还不是你的伎俩?故意安稳一段时间,待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再动手,害容儿的孩子,你当本宫不知?”
万幸容儿没有喝那补汤,否则他的孩子又将无辜枉死。
非是他心狠,羊献柔所怀也是他的孩子,可他对容儿的情意,却非旁人可比。
“殿下就是这样看妾身的?”贾南风眼神里,竟透出些悲凉来,“妾身与殿下夫妻十几年,殿下对妾身,就没有一点点信任吗?”
“要本宫信任你?”司马衷冷笑个不停。
这态度实在伤人,贾南风忽地也笑起来,“那殿下就真误会妾身了,妾身若容不下谁,定会直接动手,哪有耐心等那么久。”
像绿菊和翠竹,就是最好的例子。
司马衷岂是笨人,立刻想起那两个无辜枉死的孩儿,怒不可遏,“你还有脸说?你——”
“正度,你先莫恼,依本宫看,今日这事,有蹊跷,”杨芷适时地替贾南风开脱,“待本宫问清楚,羊充华,你且说,太子妃是何时让人送了补汤过来,什么人送的?”
羊献容道,“回皇后娘娘,是未时一刻,妾身身边的侍女韩青端了补汤进来,说是太子妃让人送过来的补汤。”
韩青上前道,“皇后娘娘容禀,送补汤过来的,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彩云,奴婢认得她。”
贾南风冷冷道,“彩云的确是本宫身边的人,不过本宫并未差遣她给羊充华送补汤。”
“你说没有就没有,何人为证?”司马衷竟是铁了心,非要定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