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心中有了疑忌,方才在太极殿上,他才故意提起皇叔公的事。
母后的反应,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终于知道,在这宫里,谁才是真心对他了!
“是,太子殿下。”夏公公小跑着跟上。
常宁殿里,羊献容才用过了饭,韩青扶着她散了散步,正倚着歇息,司马衷就进来了。
“妾身……”
“躺着吧,”司马衷知道她起身困难,上前扶住了她,“此间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谢殿下,”羊献容看他脸色不善,就知道他必然有了发现,当下不动声色地道,“殿下怎么气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容儿,你真聪明,”司马衷忽地握住她手,恨声道,“本宫试探过母后了,她虽什么都没说,但本宫看的出来,皇叔公的事,她必然知晓,临晋侯肯定就是主谋,气死本宫了!”
杨骏吗?
羊献容暗暗冷笑,他是杨皇后的父亲,自然是一心的,杨皇后再有心思,毕竟身在后宫,朝堂上的事,当然要杨骏来掌控,陷害汝南王这样大的事,只杨骏一人也做不到,杨珧和杨济,都不清白。
“太子殿下息怒,”羊献容柔声安慰,“恕妾身大胆,如今形势瞬息万变,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到太子殿下继位,万万不可大意。”
司马衷看了她一眼。
羊献容心中一沉,忙起身要跪,“妾身大胆,妄议朝政,妾身死罪!”
也怪她太心急,一心要保住自己和腹中骨肉,急切盼望司马衷能够顺利登基,由卫大人和汝南王辅政,再好不过,却一时忽略了,后宫是不得干预朝政的。
司马衷忙扶起她,“容儿,你这是做什么?本宫并没有责怪你,是觉得你颇有主意,所以想你教本宫,这时候,本宫要如何做?”
羊献容暗道一声“侥幸”,“妾身惭愧,妾身驽钝,怎敢教殿下?”
“你莫自谦,”司马衷一本正经地道,“父皇待本宫好,可父皇……如今本宫只信你,你有什么主意,都说与本宫,这般时候,你要与本宫一心才是!”
“妾身必与殿下一心,否则,叫妾身黄沙盖脸,尸骨不全!”羊献容郑重发誓。
犹自记得,在隰城时,那相士说她前半生坎坷,后半生荣华,却不得善终。
不知怎的,她很信这个,所以觉得如今的磨难灾祸,都是为后半生荣华做铺垫,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不过既然她不管享受多少荣华,还是要不得善终,那她无论发怎样的毒誓,都无所谓了。
司马衷却忽然吻住了她。
仿佛泄愤,仿佛惩罚,咬了她一口。
羊献容疼的“嘤咛”一声,不解地道,“殿下?”
哪句话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