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也确实是朝着刘曜家的方向逃去,除此之外,她还能去哪?
幸好离开了小道之后,再往前回洛阳,就都是大道,并不难走。
羊献容不敢稍做停留,没命往前跑,耳旁风声呼呼,她的喘息声更是有如风箱,黑暗中不辨脚下,不知摔了多少跟头。
夏末穿衣仍嫌单薄,手掌、手肘、膝盖等处全都热辣辣的痛,必定已经出血,她也顾不得了。
前面不远处,一道人影慢慢挪动,嘶哑的嗓子里发出无力的声音,“容儿,容儿……”
正是一路寻来的刘曜。
当时他跑的急,再者身上钱不多,也没法雇马车,只能一路走,一路找。
问过一些行人,都说没有瞧见阿容,他只能顺着回洛阳的路走,天黑之后,他来到附近,听说只有一处客栈,便怀着侥幸心理,过来看看。
有人?
羊献容一惊,赶紧藏到路边的草丛里,大气不敢出。
“容儿……”刘曜两顿饭没吃,饿的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地往前走。
客栈在哪里?
“容儿……”
“永明哥?”羊献容怀疑自己在做梦。
哪有这样巧的事。
可枕边人的音容笑貌,早已深刻在脑海中,她不会认错的,即猛地从草丛中站起来,“永明哥!”
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刘曜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瞬间从萎靡状态中回神,四下乱望,“容、容儿?”
莫不是自己太心急,出现了幻觉?
然而下一秒,一具温暖的人体就投进他怀中,“永明哥,你终于来了!”
羊献容抱紧了他,委屈地哭成泪人。
总算上天垂怜,在父亲找到她之前,永明哥先到来,否则她一定没有机会逃第二次。
刘曜被一股大力冲的差点跌倒,赶紧站稳,惊喜道,“容儿,真的是你?你、你没事吗?”
“我没事……”
“没事就好!”刘曜上下摸着她,“吓死我了……啊,是谁把你带走的,是不是……”
“是我父亲和阿公。”羊献容咬牙,“他们还是要我进宫……”
“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刘曜用力抱紧她,“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会保护你!走,咱们回家!”
果然是侍中大人带走了容儿,也幸亏是这样,容儿虽一时失了自由,却没有生命危险。
“咱们不能回那个家了!”羊献容急急道,“我一逃,父亲和阿公肯定能想到我是回家找你,咱们必须尽快离开!”
“说的对!”刘曜放开她,牵着她手往回走,“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咱们尽快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
“嗯。”
夫妻俩一路走,一路商议,往家赶去。
待两人回家,天已亮了,胡氏担心他俩,一夜都没睡,好在看到人平安,也算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容儿,那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