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请君自重 沉醉皱眉 1966 字 18小时前

颜岁愿凝眸望天际浮云,风未起云未动,想来还需些时日才能见分晓。

一墙之隔的程藏之见到十一与青鸟的模样,眉眼皱许久,始终松懈不下。颜岁愿居然还有这么……难以形容的爱好?

习惯身居主位,程藏之自然想不到此是赵玦所为。他量赵玦也不敢。取下书信,随手招来暗卫,说:“……带过去,让颜岁愿打发时间吧。告诉他,我事未竟前,他一步也踏不出此地。”

暗卫才领命,又听程藏之道:“把所有鹰卫调来,务必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颜岁愿若不翼而飞,你等日后就不必当差了。”

“是。”言罢,一素肃穆神秘的暗卫在光天化日之下,牵引着一鸟一犬。

于振蹲在房檐下,将目光从檐角的燕子巢移到行经的暗卫身上。他使劲揉揉眼,不光是赵玦疯了。自从颜尚书来后,都督疯了,连都督的暗卫、都督的犬和鸟都疯了。

于振站直身子,觉着自己任重道远,靠着自己这一个清醒的人怎么打天下?!

暗卫一板一眼的传话,颜岁愿始终凭窗安坐不言。待暗卫退出去后,他才伸手解了青鸟的绳索。

青鸟却并未当即飞天,反落在他指骨上,展翅却又不腾飞。颜岁愿叹口气,独自言语:“你的主子是不是不喜欢你?他应该更喜欢苍鹰……”

而后他扬手送青鸟一程,看着湛蓝的羽翼丰满,飞出灰墙。他身侧独留的十一抬起前两爪,扒在窗边吐着舌头。

十一虽然还跟着颜岁愿,但颜岁愿却是不予理会,只端详十一的双目。他径自坐在房中书案前,取用新添的纸墨笔砚。案台上不止有墨,还有绘画的丹青。

择一卷熟宣,提笔蘸丹青落纸。熟宣纸质偏硬,且墨与色不易洇开,宜于工笔画。陈年里程藏之身着过的衣色,因未及冠的半束发,肩头擎鹰……

入宗祠那日见过的鸿影,曾令他惊一池心澜。但仅限于此,颜岁愿从未想及二人会有此牵绊。各有一世风景,纵他景色-撩人,仍旧是芥子与须弥。可真当那眸惊鸿换副面目入眼,请他入瓮,纵使知晓百般算计千般图谋,心中微澜也成滔天巨浪。

时耶命耶?是耶非耶?诸般惶惑终成心头热念。

种种思绪,般般顾念聚于笔端,画就心中終不可谖。

程藏之,你要的,我都给你。山南同袍清白,卢龙同袍安定,我也都给。

颜岁愿静目良久,垂视画卷之上的人影,品红绣金,眉眼意态,人间独成,尽是恣无忌惮。这是让他笔墨用尽,心力抽竭的人。

——你要如何才信?

——这天下哪有能让人一瞬信任的法子?

——天下待你,还不如程藏之值得。

——我是真心的。

——我心里有你,一直有你。

——你还不明白吗?我比你陷的更深。

落款之处,颜岁愿提笔写下——一诺千金,请君信之。

将画卷卷好,让十一叼着系带送去隔壁。

程藏之见十一跳进来,便放下手中的军报,道:“让王勉立即率军将鹿府盘踞的中宁军逼回卢龙驻地,把胡桨的尸体送给安承柄。白亭军不要在逗留了,直接入驻成武二州。安承柄残部支撑不了多久,若是负隅顽抗就地歼灭——”

取过画卷,展图怔住。

近乎是咬牙切齿,却又不是恨之入骨的语态:“颜、岁、愿。”

赵玦和于振以及暗卫本是听着吩咐,被突如其来的话音惊住。不由得纷纷瞥了眼画卷。

——这谁啊?这模样居然比主子还要……恣意张扬?

赵玦和于振对眼,交换心声。

于振挤眉弄眼:‘你认识不?’

赵玦抓耳挠腮:“有点眼熟,但就想不起来哪见过了。”

他早年不跟程藏之一块斗鸡遛狗,因而不曾见过程藏之无状不拘的模样。乍看一眼,只觉得似曾相识,偏就回想不起来。

程藏之迅猛卷起画卷,年轻无状的模样,颜岁愿竟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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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小程后面还能被逼哭两次(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