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持弓射纸鸢的你,见过学戎人扎耳环的你,也见过金州游街的你。”颜岁愿未说,也只是匆匆一目之见却又恰好存在脑海。
无尽沉默,有此答案亦足矣。程藏之满心绞缠的情丝,万般欢喜将要破出胸膛。唯有念不尽的心上人,“岁愿,岁愿,岁愿……”
春江倒映壁月时,已是风平浪静。满帐暖香消散,双影交颈不肯暂别离。
“本是我哄你,却成了你哄我。”程藏之凑紧颜岁愿,不许他离开半寸,“就算我被你哄开怀了,我也不让你去鹿府,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敢擅作主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曾说过,若遇颜氏作乱者,可不必留情。”
“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别想去鹿府见颜庭。”
“你……何必如此固执…”
“颜岁愿,我不想做出让自己悔憾至死之事。”
颜岁愿终是叹息一阵,“程藏之——”
“你不必多言。”程藏之更加决绝,倘若连自己所爱之人都留不住,何谈振兴山河。
“我心意已决,你算计我也无用。”
帷幄深处,回应声为衾暖中不知疲倦的人吞咽。相思沁骨,相思浸血,宁可熬枯骨髓蒸干心血也不愿放手。
臂弯攀环肩颈,声比尘微在风卷云抛间辗转悱恻。低缓难闻的断肠歌,却声声叩程藏之心扉,不成章不成句的寥寥几字令程藏之心头热血滚沸。
颜岁愿,你要我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困住你?
我愿服输,却不愿放你。
山麓小镇的清晨格外宁静,清风白月烹新茶,炊烟随风入溪山。
赵玦和于振各自端碗清粥,异口同声问:“都督和颜尚书什么情况了?”
漆黑劲装的暗卫目不斜视,道:“赵大人,于将军,主子和颜尚书似乎吵了一夜。”
赵、于二人顿时拧眉,以询问的目光看暗卫。
暗卫道:“主子命我等远些守着,具体情况,我等确实不得而知。”
“你确定是似乎吵了一架,不是打了一架?”赵玦回想起自己那一番不过脑子的话,悔的肠子发青。
“这,可能……听着动静,可能也打了一架吧。”
“……”赵玦脸色顿僵,于振挥挥手让暗卫先去当值,他道:“赵老弟,你觉得都督和颜尚书…谁比较能打?”
回想起颜尚书的身手和杀人的手段,于振心有余悸。
“当然是公子了!”赵玦犟的好似头生犄角。
于振却是摸着下颌,若有所思,“我觉着吧,不好说。都督身手虽然也令人乍舌,但颜尚书身手显然要比都督狠辣。”
赵玦木着脸,看于振目光带针含刺,虽然认同颜尚书心狠——竟连双亲血仇都忍下,一身功名尽毁。
“公子不可能输给颜尚书,绝对不可能被颜尚书……”思及什么,赵玦满面憋屈地说,“那颜尚书一身白衣清雅,公子看着就是个煞星,怎么可能将公子制下……”
于振眯了眯眼,觉着自己可能没睡醒,待反应过来,当即嗷嗥一声,“我在说都督和颜尚书的身手,又没说他两在床上谁厉害。等等——”恍然发觉惊天之事,“看你这表情,是知道点什么?都督是——”
“我不知道!你别瞎猜!”赵玦当即转身,视死如归的想着一定要去见公子。
“……”于振在原地径自冒出几句粗话,“都督他娘的居然是那个?!”
出于好奇心,于振也舍命陪君子跟着赵玦去见程藏之。
然而,他们只透过西窗见一袭白衣青年悬腕提笔。
待问了暗卫才知,程藏之一早就把自己关进隔间的屋子。
“这怎么回事?真的是吵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于振寻思着还想摸摸都督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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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一哭。(最后一场船戏,写景写景。)
五月一号左右,会更完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