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非要现在去么?若是再等一会儿,说不准王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也有人护着娘娘啊…”
楚禾摇了摇头:
“章太后不会对我怎样的。我只有现在进宫去,才能想办法护住郑大夫和许侧妃,毕竟他们两个是受我所托才被连累的,不能让他们白白受苦。”
说着,她走到书案面前,裁了一条窄窄的宣纸下来,用最小的毛笔写了一行字,晾干了压在餐桌上。
==
等马车载着她进宫之后,楚禾便下了马车,她便直接去了太后所在的养珍宫。
还没等走进去,她便已经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哭喊声。
楚禾心里一紧,刚要走进去便被宫门口的宫人拦了下来。
那宫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生的很,便皱着眉头道:
“这是哪宫的贵人?今儿个太后已经歇下了,你改日再来请安吧。”
楚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作声。
立夏从她身后走上前一步,将楚禾的金令取出来亮在那宫女面前,厉声道:
“大胆奴婢,见了东尧王后还不跪下?”
那宫女头一回见到东尧金令,又想起最近东尧王的确造访了障阳,当下便以为是太后召楚禾进宫的,于是立刻便跪在地上颤声道:
“奴婢有眼无珠,不识王后娘娘…”
楚禾不理她,看了一眼里面,心里有些焦急,却只能强作镇定道:
“行了,本宫也不难为你,你进去通禀太后娘娘一声,就说里面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我主使的,且不要为难他们二人。”
那宫女闻言,哪敢耽搁,连忙便站起来朝楚禾福了福身:
“奴婢这就去通禀。”
不一会儿,里面有个大宫女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走到楚禾面前朝她略略福了福身,眼神里却并不带多少敬重,语气更是带着些许凉薄之意:
“太后娘娘请您进去。”
楚禾也并不打算跟她说话,刚要往宫内走去,可跟在她身后的立夏却被那大宫女拦在了身后。
那大宫女语气毫不客气道:
“太后娘娘只想见你家主子,剩下的人就在外头候着!”
见立夏脸色有些急,楚禾稍稍侧眸,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等在外面,自己则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入了殿内。
刚一走进去,她便瞧见这样一幅场景。
章太后高居在凤座上,俯视着众人。
她已是个年逾六十的老妪,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也有些皱纹,精神气却十足,总体来看却仍能看得出是个仔细保养出来的。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其实,楚禾一进来便察觉到了。
她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模样,反而略略侧眸望向两边,果然望见许侧妃正被几个内侍按在地上。
只见许侧妃低着头,发丝凌乱,脸上也多了一些淤青,显然是刚受了刑。
而她的宫女则跪在一旁,不停地朝凤座上的章太后求情。
楚禾稍稍扫了一遍四周,最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头发花白的郑子初。
郑子初被反剪了手跪在地上,看起来倒是沉着冷静很多,见了她也不慌张,竟还趁人不注意,朝楚禾挤了一下眼睛。
楚禾不敢再多看他,径自走到章太后面前,跪伏于地,恭敬拜道:
“晚辈见过章太后,愿太后凤体安康,福泽万年。”
章太后却似乎并没有领受她的好意,反而冷笑了一声道:
“这些场面话就免了吧。哀家听见你方才说,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
楚禾抬起头来,目光丝毫不惧地望着章太后,眼神又飘到她身边一个年轻妃嫔身上。
那妃嫔看起来陌生的很,可分明心虚。
楚禾只不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便有些慌乱地垂下头去,模样有些局促。
楚禾顷刻间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只是一场宫斗闹剧罢了。
怕只是有什么人得了她郑子初入宫的消息,借机来敲打许侧妃的。
想到这儿,楚禾便不怕了,稍稍颌首道:
“这件事的确是晚辈安排的。只不过,晚辈的本意是让北尧王殿下尽早康复,不知这怎么就引得太后如此不满?”
章太后冷哼一声:
“你只想让皇儿康复?东尧与我北尧已经数年没有来往,这忽然又是要结盟,又是主动提出送大夫进来,你们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楚禾闻言,轻叹一声,有些遗憾地开口道:
“晚辈虽然从未见过太后娘娘,却素来听闻太后娘娘是个性情坚毅之人。想当年太后为了脱离玉京的夺嫡纷争,选择自毁容貌,早早带着北尧王殿下前来封地。那样刚烈的气节,实在应该让如今这些后宫妃嫔们学一学。可是晚辈却有些不解,您明明是那样有主见的一个人,如今竟然会听信小人的谗言,无故责罚于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