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确实很混蛋,人家都到了生死存亡了,他还惦记着吃,特么的,不刚刚吃了一盆海鲜么?我说现在没心思吃饭,游方却无所谓的说:“你爱吃不吃,人生在世,首先要吃好!”
我埋怨他一声没良心,然而人家说这一切都是命数所定,能活还是死,老天爷早有定数,凡人不过应了定数所为,就像同样的病,同样的医疗方法,同一个大夫,可两个人有人活,有人死。那这就是命!
铁牛回来之前,我还瞧了一眼他的罗庚,它比寻常的罗庚要大上一圈,除了天心十道周围的二十四山、子丑寅卯等等传统罗庚外,在最外围还有许许多多星斗的图案。
游方拿过来瞧瞧:“不错不错,星斗盘,确实是钦天监所用。”
这种罗庚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好奇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把罗庚翻过来,背面是一个雕龙图案。接着说:“看见没有,这个叫龙盘,只有皇室的钦天监才能用,老百姓你敢雕龙?不给你扣个谋反罪都算是轻的。”
本来我还感叹游方学识的渊博,但一瞧起他那满脸臭屁的模样,鼻孔上天,好似再向我挑衅说‘怎么样?服不服?’,也算是把我的敬仰之心击打的稀碎。
等我们吃上饭的时候,铁牛扛着东西回来了,游方吃的满嘴油腻,老太太则一个劲儿的问他爷们怎样?游方摆摆手,又指着我,还说一切交给我办就行。于是,又让他们俩误会我是游方的弟子。
拿着酒、糯米回屋救人,火炕把屋里烤的好似蒸笼,刘玉麟包裹着大被,等让铁牛把被掀开,刘玉麟还是嘴唇发紫,一点汗没出。可最起码,火炕保证了他的体温,也有帮助他对抗尸毒寒意的作用。
我用白酒给刘玉麟洗伤口,那溃烂的地方像是浇上硫酸似的冒热气,消了消炎,再将糯米掺在白酒里让铁牛帮我掰开刘玉麟的嘴,拿着酒桶往他嘴里灌。
后来灌不进去了,我问铁牛:“有气管子么?”
“有有,要那个干啥?”他问。
“洗胃!”
白酒洗胃,以火毒攻阴毒,觉得刘玉麒的腹部鼓的够高了,当即我把四根儿针拔了出来。那刘玉麟哇哇的往外吐,白色、黄色、黑色交杂着酒臭吐了出来。
第一时间,我又拿着刚刚符水的水杯,连续点了几张符,拿着水杯好似火罐一样扣在了他伤口上。就听‘滋滋’的呲水声响起,黑色污浊的液体很快灌满了水杯,而这便是婴尸留下的尸毒。
等将黑色液体拔干净了以后,用糯米涂抹伤口再用纱布包好,刘玉麟有了呼吸,他的体温升高,额头发了汗,嘴唇特别的紫,整个人依旧哆嗦。
我长呼了口气:“现在你师傅体内的毒已经驱的差不多了,可同样也拔出了他体内的阴气,让他阴阳失衡,阳气亢奋,你去将炉子熄灭,现在你师傅相当于重症的感冒,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挺不挺得过去。”
铁牛连连道谢,老太太也进了屋,他听我说完那是嚎啕大哭,握着老头子的手开始念叨着过往曾经,听着她的叙述年轻时候的芳华,我心里也不禁为老两口的感情有些感触。
游方与我比肩而立时,他在剔牙,而我则低声说:“你看看她的伤心样子,吃得下去饭么?”
他无所谓的说:“我要是不吃这大鹅,难道她就不伤心了么?这个世界上苦人有很多,咱们行走江湖修的是一个随遇而安,救不救得了,还都得看老天爷的意思,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他死了,那又管我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