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芯叶耸肩：“没什么好怕的，你跟着我出来顾言斯也不是不知道，你不会做过分的事情的。”

康颖然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康颖然确实喝了不少，她的眼神不像往常那么清亮，带了一种媚感的浑浊。

温芯叶在心底不得不再次承认，康颖然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比她要优秀得多。

“你说吧，什么事？”

温芯叶心下虽有些忐忑，但她知道，康颖然既然找了出来，就一定会和她说些什么。她没有办法在这撒泼打滚，捂着耳朵说我不听，倒不如安心听下去。

闻言，康颖然脸上残存的笑意瞬间消失，她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冷静，就像是一只刺猬，竖起了自己的刺。

康颖然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你知道顾言斯当初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吗？”

温芯叶眨眨眼，她下意识地回顾了一下和顾言斯一路走来的过程，在康颖然现有的问话下，老实答道：“肯定不是因为爱我。”

温芯叶轻笑：“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提醒过我了，正好，既然你开了这个口，不如直接告诉我理由？”

康颖然又一挑眉，惊讶的神色立显。

温芯叶在心底偷笑，康颖然一定没想到自己那么不要脸，知道顾言斯不是因为爱自己，还死乞白赖地在他身边待着。

温芯叶见她不接话，继续问道：“因为你？还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总之是逃不过这些的吧，我不知道具体的，但大概还是能猜得出的。”

康颖然轻轻咬唇，她像一拳打到软棉花上，明明不疼，就是心里难受。

“是，他是因为我。”康颖然声音里有微不可闻的颤抖：“因为他要和我结婚，而我要去留学。”

“哦，是因为被你拒绝了，觉得自尊心受伤害，所以找到了我，想要用我打击你？”温芯叶稍作回忆，问道：“你什么时候告诉他要出国留学？他毕业那几天？”

“是。”

温芯叶心脏一沉，苦涩缓缓在心里荡漾开来。

她猜得没错，她见义勇为把顾言斯送到酒店的那天，应该正好是康颖然拒绝他的时候。他那天喝得微醉，说了不像是他该说出来的话。都是因为康颖然。

温芯叶用力做了吞咽的动作，试图把慌乱压下去。

“既然是你主动拒绝的他，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

“我不找你麻烦，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和你在一起并不单纯。”

“我知道，但我不是很在意。”温芯叶耸耸肩，微微一笑，望着康颖然的眼里透着一丝狡黠：“动机不纯无所谓，他现在爱我和孩子就好。反正我一开始，对他动机也不纯。”

“你？”康颖然大惊失色。

“你赶紧去告密，我对他也动机不纯——我一开始只是为了他那副皮囊。”

康颖然眉头紧皱，一脸隐忍的模样。

温芯叶不再理会她，正转身要走，想了想又顿下了脚步。

温芯叶回头，问她：“你后悔吗？”

不等康颖然回答，温芯叶就“嘿嘿”一笑：“来不及啦！”

……

温芯叶回到座位上，迎上顾言斯略微担忧的询问眼神，她轻轻摇了摇头。

顾言斯微微颔首，又给她续上一杯温水。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跟着回来的康颖然看得一清二楚，她不自觉双手握拳，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温芯叶说得没错，她疯狂地后悔了。

当初的她因为顾言斯死都不肯告白，不肯透露他对自己的心意，她才选择拒绝他。他见过他爱别人时候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远远到达不了爱。

她不想他们只是所谓“联姻”的关系。

所以她破釜沉舟，决定出国留学，想以这样的方式让顾言斯想想清楚。

所以他们约定好，她能够出去留学，他也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双赢。最重要的，是能让他知道，她的心是向着他的。

可温芯叶的横空出世让她慌了神。

温芯叶不仅有了顾言斯的孩子，似乎还快要拥有顾言斯的爱了……

康颖然想到这里，又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

温芯叶吃到后面有些吃撑了，她轻轻拍拍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惬意不已。

顾言斯偏头看看她，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

“你轻点拍。”

温芯叶轻哼一声：“不会把你女儿拍坏，你放心吧。”

顾言斯另一边的男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呵呵”一笑：“顾总是怕您把他老婆给拍坏了，心疼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