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闻言,踱步到坐在圆桌边的昔昔跟前,掌心有意摁住女孩纤柔的柳肩上,语气不容拒绝,薄唇轻启,
“昔昔给澈哥哥提规矩,规矩是何物,朕从来不知道,合不合规矩,只有澈哥哥说了算。”
男人长指挑起女孩耳边的发丝缠绕把玩,又道,
“昔昔也该明白,澈哥哥逼你到这般处境,你心里怎么想的,难道朕不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在澈哥哥看来,凤谕此事重于一切。昔昔非写不可。”
昔昔抬眸怒视男人,眉目微寒,
“澈哥哥既然知道静南心中所想,为何强逼至此。凤谕我绝不会抄,你再逼迫也无用。”
本来颇有气势的一番话,昔昔因为痛意,说话不敢用力,语调含糊不清,声音更显娇软,没有半分威力可言。
荀澈闻言,薄唇漾起的笑意令人心颤,“昔昔再多言也无用,澈哥哥知道你年岁尚小,尚未通情懂事,朕也不会计较。朕明言告诉昔昔,哪怕是强扭的瓜,朕都有法子把它变成甜的。”
两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宫娥给长懿请安的声音,昔昔吓得连忙站起身来挣脱男人的手,却不及身后的荀澈动作快。
男人把女孩搂在胸膛,躲到了白玉屏风后面,口息吐在女孩小巧白洁的耳垂,笑睨女孩因为自己的话血色尽失,
“朕想,昔昔不愿意写下凤谕,让姑母看到也不错,到时候昔昔百口莫辩。更何况,昔昔又是这般娇态。你说,你母亲知晓会怎么想,肯定会以为朕和昔昔木已成舟,对朕来说,倒可直接省下一番功夫。”
让昔昔惊慌失措不仅是男人的话,而是荀澈有意伸到腰上欲要乱动的手。
男人像是故意折磨昔昔一般,长指轻轻勾起女孩纹绣腰封上的柔纱系带,慢悠悠沿着昔昔纤丽的腰线滑过一圈。
他能清楚听到昔昔紧张的心跳,以及女孩不自禁屏住的浅浅馥郁的口息。
男人微垂凤眸,女孩被他的臂膀牢牢箍住不能动弹,挣脱不掉,腰封上浅蓝的软纱就这样轻松的挑开。
昔昔惊呼低头,感觉腰间一松,清眸难言惊惧。
荀澈故意把系纱递到昔昔眼前,颇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澈哥哥问昔昔最后一遍,凤谕肯不肯抄,再说句不愿意…”
男人话没说完,但手又移到女孩的腰上。手掌带着力道摩挲昔昔腰间的月色绣卷草纹织锦腰封。
昔昔脑子一片空白,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担忧害怕,嗓音微颤,
“澈哥哥,静南愿意……愿意抄凤谕,澈哥哥快放手,娘亲要进来了,你快躲起来。”
第49章
男人薄唇轻轻碰了一下女孩的额头,长指扣着女孩的下巴,凤眸暗藏的威胁不言而喻,警告女孩,
“昔昔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一会儿倘若耍什么花招,胆敢来糊弄朕。澈哥哥告诉你,后果自负,到时候,别怪朕心狠不顾着你。”
昔昔垂下清眸,神色莫辩,回应男人道,“澈哥哥说的,我谨记在心。”
男人慢慢松开女孩,帮昔昔系好腰间的纱带,转身隐退到了雕花床后面。
长懿推门进来,便看到女儿坐在妆台边,含着笑意走近前去,对女孩道,“昔昔可算醒了,看来昨日累的不轻,可歇息好了吗?”
女孩特意侧过脸回道,“娘亲放心,我给父亲抄写的有几部经文,娘亲先帮我带过去,女儿随后梳好妆就去看望父亲。”
长懿看到女儿一直不转过脸,打趣道,“昔昔不肯看娘亲,莫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害羞了,娘怎么会笑话你。”
昔昔似乎身子轻颤了几下,默认了长懿的说法,腼腆垂首道,“娘亲不会笑话我就好。”
凡月暗叹不能在让公主待下去了。拿来一个锦盒,机灵笑道,“公主,这是郡主给驸马爷抄写的经书,郡主担心的不行,您先带过去。”
昔昔随后接着,“凡月说的不错,母亲先带过去,女儿随后就到。”
长懿接过锦盒揉揉女儿的头发,便转身离开了。
昔昔抬眸吩咐凡月,“凡月你帮我去磨墨。凡星去备纸笔过来。”
荀澈负手从床后走过来,抬手阻止凡月,“不必,朕陪着昔昔写。澈哥哥来给你磨墨。”
荀澈凤眸幽深晦暗,静静盯着女孩的动作。
昔昔抿紧唇瓣,不由握紧了小手,羽睫眨动了几下,缓缓道声,“好。”
两人穿过多宝阁,来到紫檀木书案前,凡星把谕词呈上来,置于案上。
荀澈轻折起袖袍,凤眸微挑问女孩,“昔昔还不动?”
女孩面色为难看着兴致勃勃的男人,道,“澈哥哥还是让凡月来伺候吧,澈哥哥天子之尊,屈尊降贵来给静南研墨,我怕折寿。”
荀澈闻言,转了两圈玉扳指,应道,“可,朕在旁边看着昔昔写。”
昔昔将纸摊平,女孩随意拿了一张凤谕,看了一眼凡月,“凡月,你待会研墨迹离我近一点。”
凡月称是,站在女孩身侧,看昔昔执笔良久,昔昔眉头微蹙,抬腕去沾墨汁。
清眸闪过一丝决意,未挽起的宽袖动作灵巧一扫长案,砚台“嘭”的一声翻倒,一砚墨汁迸溅出来,十几张写着凤谕的纸都洒上大块墨汁。
墨汁将字迹慢慢晕染模糊,看不出本来字迹,昔昔眉眼微垂,静立不动,任由衣袖带的墨汁滴滴落下,好像她不是故意的一般。
室内气氛一瞬间变冷,安静的诡异,凡星凡月看到荀澈眼底掩不住的森然戾气。不由压住喘息,齐齐打个寒颤。
男人凤眸微眯,薄唇轻弯,“啧”了一声,挥手示意凡月二人退下去,“澈哥哥原以为昔昔会乖些,可昔昔在朕眼皮底下玩花招,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跟朕敷衍。”
凡月二人迟迟未动,凡月担忧看了一眼女孩,凡星行礼上前拦住元景帝,大胆开口,
“陛下息怒,小郡主毕竟…才及笄不久,大长公主娇生惯养,难免有些女儿家的脾气,陛下应当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