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昔面色平静,让侍女伺候拨菜,只专注吃眼前的佳肴美食,好像台上的暗流涌动察觉不到一般。
荀沥平淡扫了一眼长懿,想到自己的目地,今日要有个结果出来,直接问荀湛,
“湛堂弟,刚才说的事情,要不要试划一出,跟沥评个高下,让沥输也输个心服口服。”
荀沥找荀湛自然是有原因,少年慕艾,不想在心动的少女面前逞个英雄,那算什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也不会说自己捡软柿子捏呀。
荀湛还未要出口,荀澈截住他的话,悠悠出声,“既然彩头是要朕的亲笔提写的圣旨,那比赛自然不能太过草率。”
荀沥想只要荀澈开口就行了,拱手行礼问道,“那陛下想如何打算?沥洗耳恭听。”
荀澈转了转玉扳指,沉吟片刻,“自然按照规矩来,安王和你各带一队人马,带好盔甲面具,以免有伤,胜出者,可求一道朕金口玉言的旨意。”
长懿本来正让人布菜给,女儿,听到荀澈的话突然抬头,看向荀沥。
荀沥和长懿刚好目对一处,长懿不知荀沥到底算计什么,她感觉要摸到真相,好像隔了层迷雾一样。
荀湛听闻跃跃欲试,想到自己在长懿姑母面前出出风头也好,盛京子弟可没有差劲的,赢面大些,
“那湛堂兄,跟我一起下去,去准备好人马,马上上场吧,皇祖母,皇兄,长懿姑姑,你们挪到前处高台可行。”
荀沥和荀湛便下了高台,去准备人马。
太皇太后听闻,神采颇为一振,拉着长懿,附耳道,
“不如去看看,给昔昔挑选一下,让昔昔先留在此处,哀家还真怕那些勋贵子弟不经意唐突了昔昔。”
长懿听此颔首,她要看看荀澈和荀沥两人要玩什么招数,吩咐凡月看好静南郡主,扶着太皇太后去了闺秀们所在的阁台。
荀澈看着长懿和太皇太后离开,好一会儿,他一直都没动弹。
阁台无人后,男人转过身子,直接挪步到昔昔面前,凡月等人自然被戚岚带出去了。
昔昔看着只剩下她和荀澈两人,拿着长案上的玉酒杯就要泼到荀澈身上,手自然不及荀澈手快,还是被荀澈一下制住了,身子气的打颤,“陛下身为一朝天子,知不知礼仪廉耻。”
荀澈听了这话,拿开女孩手上的杯子,直接把女孩抱在膝上,坐下来,大手轻轻安抚女孩气的发抖的脊背,
“昔昔,不听澈哥哥说两句吗?就这般对朕,对澈哥哥实在不公平。”
昔昔心知荀澈口舌非常人可比,自己说不过他,她干脆闭上嘴,女孩现在只想从男人膝上起来。
荀澈无奈,大手摁住女孩的头,附到耳边,
“昔昔,你可知道荀沥对你起了心思,他这道要求的圣旨就是关键,倘若朕真下了,你想想依着你母亲的脾气,会怎样出手对付朕这个所谓的始作俑者?”
荀澈无奈叹气,“他既然敢提出来,自然做了非赢不可的手脚,朕也不能当他的面说,你的算计朕都清楚,自然暗地里教训才行。”
荀澈这样说,肯定也存了算计的心思,他只不过以势推势,将计就计,借荀沥的力,来消除女孩的一部分戒心。
昔昔本来没心思和荀澈再纠缠,听到荀澈的话,停止了动作。
少女脸色巨变,心知肚明长懿会做出什么,抗旨算轻的,就怕会和当朝天子过不去,如果反过来真被荀沥抓到把柄威胁,女孩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昔昔惊诧看了荀澈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给自己听。
实际上昔昔实在不敢相信母亲嘴里,对人冷硬无情的荀澈,真的会对自己有心思。
她想着荀澈身为天子,普天下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被色所迷实在也说不过去,认为荀澈不停戏弄自己,不过是为了报复。
现在荀澈如此做派,昔昔心里实在想不通。
少女神色一片迷茫,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但还是固执己见,荀澈此人还是危险的紧,不能靠的太近。
但女孩心里至少确实如荀澈所料,心里对荀澈防备的冰湖有了裂缝。
对于荀澈这个经常算计人心无漏的天子来说,有机可乘也不算是小人行径。
第16章
昔昔不由抬首,清眸略显几分茫然无措,问荀澈道,“陛下说这些给静南听,下面想如何处置?”
昔昔虽然听进了荀澈的解释,她心里明白荀澈诡计百出,心思变化难测,算计人心如鱼游水般容易,他的话昔昔最多敢信其中三分。
可是荀澈听到少女的疑问,当然知道少女还不够对自己足够信任。
男人清楚女孩的心思,不过也就暗笑一下,他最不缺的就是水磨石头的耐心。
荀澈不缓不徐从长案上,端过来青釉水墨浅绘山水的杯盏,薄唇轻尝了一口茶水,感觉水温正好,抬手悠然递到女孩嘴边,
“昔昔喝口温茶,松松心神,朕再明白告诉你。旨意肯定不会许给荀沥,他马球赛上使百种千般手段也无用,朕怎么会把你许给他人?”男人话语间天子气势展露无遗。
昔昔玉齿咬着下面的唇瓣,垂下清眸,耳朵边明白听到,荀澈咬定不会轻松答应荀沥。
少女不确定的问道,这时已然改了称呼,“澈哥哥已经有应付的法子对吗?”
话落,少女有些难为情看着眼前递来的茶水,荀澈已经喝过半口,她甚至能清清楚楚看到,青浅色光滑细腻的瓷盏杯沿带着斑驳不多的水渍,心里犹豫不决,总觉得荀澈故意这样做的。
可是男人慢吞吞的等着昔昔的反应,神情没有一点不耐烦。
昔昔一叹,明白自己不喝不行,随即轻轻闭上眼睛,螓首凑到杯盏面前,微张开粉浅的樱唇,像丁香一般的小舌轻颤着探出来,动作灵巧喝下几口茶水。
荀澈感觉手中茶盏因为女孩的动作微微抖颤,凤眸沉沉盯着昔昔小心翼翼的动作,眸光晦暗像黑不见底的海渊一般,一不小心就把人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