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缓缓道:“青姐儿手废了,你,可如愿了?”
程思琳惊慌的抬着头看着祖母道:“祖母,我错了,我没想毁了青姐儿的手。”
程老夫人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女孩,伤心道:“为什么?”
程思琳辩解道:“祖母,我错了,我看不得她张狂的样,只想把她那件狐裘大衣毁了,也没想到会伤了她的手,祖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
程老太太看着面前女孩儿扭曲的小脸,想着曾经那张天真可爱的笑颜,心里厌倦道:“你如何说青姐儿张狂?”
程思琳道:“他们来前,祖母最疼我,祖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思儿。你都给她两件大衣裳了,都没想起我来!
他们来后,您就不喜欢我了!我知道姑妈没了,您心疼他们,我懂,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您不就赏了她件大衣么,才入秋,有必要天天穿着去上学么?那天上学时候,我看她写的字有棱角,叫她捏着我的手教我走一遍,你知道她说什么么?
她说没用,教我自己临字帖,她不就怕我弄脏她大衣裳么!我偏偏就要弄脏她的衣服,汤圆羹汤汤水水的,我看她还怎么干净!”
程老夫人呵道:“程思琳,够了!”
你这半年就在屋里反省,不用出来,你仔细想一想到底错哪里了!
“东哥儿媳妇,送她回房,告诉你婆母好好教她!”
程思林才反应过来,大喊道:“祖母,你要将我禁足!我没错!”
程老太太摆摆手道:“我还没死呢!”
秦怡蓉叫了两个婆子,将程思林送回达院她的屋子里。
秦怡蓉自己去跟婆母解释。
钱氏听完,看着这个媳妇儿道:“栋哥儿媳妇,我知道了,你告诉老太太,我必将好好管教思姐儿!待我将思姐儿安顿好,再来给老太天磕头认错!”
秦怡蓉道:“婆婆严重了,老太太还等着,我先过去?”
钱氏道:“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钱氏进了房间看看哭得伤心的思姐儿,委屈的嚷嚷道:“我没错,老太太凭什么禁我足……”
钱氏搂过思姐儿道:“是我太骄纵你,让你不知道深浅,才做下错事!你可知道你最大的错是什么?”
思姐儿疑惑的看着她.
钱氏继续道:“你最大的错在不该惦记老太太的东西。她赏你你就接着,她不给你,你不该去争。你仔细想想还错了什么?”
思姐儿摇摇头。
钱氏道:“孩子,你可知道,打蛇打七寸。你这么随心所欲,发泄自己的怒火。别人没有伤筋动骨,倒把自己陷下去,这就没得意思了。
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人,生你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孩子。你又没有个亲生的兄弟姐妹扶持,以后还得靠自己一辈子,做什么事情,要三思而后行!方能一生平安喜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钱氏关了门出来,叫蕙兰道:“小姐身边的算儿,角儿也大了,打发去庄子上嫁人罢。你看看我们院里有合适的丫头,你先找几个能干董事的出来,我选两个给思姐儿!”
蕙兰答应着去了。
钱氏吩咐水仙道:“你去我私库里,去把那支母亲给我的人参,两盒阿胶,再选几匹上好的布料,给青姐儿送去。
就说思姐儿不小心把汤圆羹洒在她身上,心里愧疚,在家给她抄写法华经祈福,愿她早日痊愈。”
说完,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老太太院里。
且不说大夫人钱氏如何向老太太认错,只说载厚院里,舟哥儿气冲冲的喊张嬷嬷着:“收拾东西回南边去,不在上京受着鸟气,才来几天就伤成这样,再过几天就没命了!”
青姐儿手疼,喝了安神的药,听外面舟哥儿闹得不像样子,叫人把舟哥儿喊来,安慰道:“我不过是被烫伤了手,没什么大事,你这是闹什么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外祖家怎么欺负了我们呢!
你休要淘气,老老实实念你的书去!”
舟哥儿拉着青姐儿的哭道:“姐姐从小体弱,母亲叫我要护着你,长这么大,从没伤过一根头发丝,来上京才几天,手都快废了,我不等什么鉴真上师了,我们回去罢!”
青姐儿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呢!表妹也不是故意的。孙老太医都说了没事,养几日就好!”
你今儿的字还没练呢。快去写了来我看。那天不是说要匹马儿,写完字让林管家带你去挑。
舟哥儿听了这话道:“我在这写,可好?”
“你去书房吧,我吃了安神的药,要睡一觉。”
舟哥儿方慢慢的挪到书房去了。
这边程家大夫人钱氏,二夫人秦氏一起来看青姐儿。
钱氏拉着青姐儿的手道:“可疼得厉害?都是我那毛手毛脚的思姐儿,我回去打她。
她听说你的手烫伤了,哭得什么的,要来看你,我怕她又毛手毛脚的闯祸,罚她在家闭门思过。
她心里愧疚,本想来扶你们起来,偏偏不小心把汤洒了。说是要抄写法华经为你祈福,愿你早日康复如初!”
青姐儿道:“大舅母言重了,表妹也不是有意的,罚她做什么?我没事,你还打发人送人参来,我小人家家的,哪用得上?一会我让翠竹送回去。你太客气了。”
秦怡蓉接嘴到:“这是我们太太疼你呢,你接着就是了!”
钱氏点点头道,我来家时你母亲已经嫁了,这几年也没有见面的时候,常常听你外祖母,二舅母提起,听说是极好的人,我看青姐儿就跟他母亲一样,是个懂事的孩子,我那个思姐儿要有你一半的稳重,我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