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就是有点上火,等会儿泡两杯板蓝根就行。”岑年勉强笑了笑,说。
“板蓝根我给你放小抽屉里了,你记得拿热水泡,千万别像上次一样用啤酒兑着喝啊。”李阿姨不放心他,絮絮叨叨地叮嘱。
听见这熟悉的叮咛,岑年的眼眶又红了。
他努力稳住鼻息,不让呼吸声泄露自己的情绪,跟她随便聊了聊近来的事儿。
“我是自愿的……对,魏衍跟我也相处好多年了,都熟悉,你千万别担心我。”岑年说。
“好,你要结婚了,阿姨也高——咳咳……”李阿姨说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好不容易缓过来,接着说,“阿姨也高兴。这人呐,还是得有个家,有人爱、有人照顾,有人陪伴。”
“嗯。我知道。”岑年心里苦的发慌,嘴上却说得轻松。
两人又说了两句,岑年记着李阿姨身体不舒服,便让她去休息,挂了电话。
——‘砰砰砰’。
有人敲门。
岑年一动不动,门口那人敲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就在岑年以为他要走时,那个人用不大、但房里人绝对听得清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哥,请柬在你那里吗?”
“……”岑年的手攥紧了,他低声说,“在。”
门外的少年嗓音清朗,他轻轻笑了笑,说:“哥,你不会想反悔吧?如果你真不想跟魏衍结婚,倒也不是不行。”
岑年没说话。
半晌,岑年嘴角扯起一丝讽刺的弧度:“你们会那么好心?”
比起儿子,他岑年更像是岑家买下的一件藏品。无事发生时,在家里就被捧着、夸着,擦洗干净,放在玻璃灯下闪闪发光。而一旦面临变故,他立刻就被放到明面上待价而沽、价高者得。
他的人生,他的事业,甚至他的婚姻,全部都是筹码和商品。岑家一家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