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感激地说道。
“说什么客气话呢,咱们两家的关系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刘翠花笑着说道。
她看向旁边脸上有些郁郁寡欢的谢云清,心里隐约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高兴,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别说他们小孩子,就是当年白老师和柳校长他们,一个考上了大学,一个没考上,最后不也是只能分开吗?若非柳校长这回考上大学,恐怕就真的永远天各一方。
“云清,走了。”
谢老爷子喊了云清一声。
谢云清回过神来,闷闷地答应了一声,他背着书包,跟着谢老爷子和刘翠花朝着站台走去。
火车站里挤挤挨挨,到处都是他所熟悉的口音。谢云清突然间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虽然给他留下来的不好回忆不少,但在这里他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刘翠花送了他们上了火车。
她力气大,一下子把两个行李袋塞到了他们头上行李架。
“谢大哥,那我可就走了,你们爷俩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刘翠花对他们二人说道。
“多谢刘婶。”
谢老爷子感激地说道。
他知道他们要走的手续很麻烦,要是没有刘翠花一早去给他们跑手续,恐怕他们想离开也没这么容易。
“嗨,别客气了,您老以后照顾好自己和您孙子。”
刘翠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会的,也祝刘婶你们一家以后日子越过越好。”谢老爷子发自内心地祝福道。
刘翠花脸上露出笑容,刚转身要走的时候,却瞧见徐志强和徐甜甜出现在了车厢入口。
“妈!”徐甜甜一眼就瞧见了刘翠花,她立即松开握着徐志强的手,朝着刘翠花跑了过去。
“甜甜,你们怎么来了?”刘翠花一脸的惊讶。
徐甜甜的眼神落在了谢云清身上。
谢云清在听见她的声音时已经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谢云清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徐甜甜,“甜甜……”
“谢云清,你到了北京,我们一样还是可以做朋友。”
徐甜甜红着脸,一鼓作气说道:“你回去后,要记得给我写信!”
“好。”谢云清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取下身上的背包,从里头取出来一个盒子,将盒子里的信封取了出来,“这个,给你。”
徐甜甜接过信封,瞧见上头的收信人,脸上就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封信的收信人是——给最好的朋友徐甜甜。
她上学期就跟谢云清要这封信,谢云清一直说自己没写,现在看来,是写了一直没给。
“记得写信!”
徐甜甜说道。
谢云清重重地点了下头。
刘翠花和谢老爷子等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小孩子就是如此,难过也容易,开心也容易。
火车缓缓地开动。
徐甜甜在月台上,冲着火车上的谢云清拼命地挥手。
她心里头有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等她回过神来时,眼泪已经遮住了她的视线。
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天各一方才是常态。
一场上山下乡,大运动,影响了一代甚至两三代人的一生,但在某个历史拐角,一切却又戛然结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要把这一切都重新回归原位。但是在白纸上落下墨点容易,去掉这墨点可就难了。
不管徐甜甜和谢云清愿不愿意,他们俩都分开了。
时间一开始有些难过,徐甜甜有时候上课的时候会忍不住转过头想和谢云清说话,可瞧见那个空落落的位置,她才意识到谢云清已经走了。
但是好在,其他事情很快把她的难过转移了。
孙建设高考又失败了,此时的白春桃已经大了肚子,她似乎听说了隔壁公社考上大学的知青抛家弃子,独自上大学的事情,回来就和孙建设闹着要结婚。
孙建设哪里肯,他根本就瞧不上乡下人,和白春桃结婚不过是图白春桃的钱和房子。
要是和白春桃结了婚,他这辈子就得被白春桃赖住了。
白春桃本来是来试探孙建设的,没想到一试就试出来了。
她挺着个大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建设,“你不想和我去领结婚证?!”
“我们需要那东西吗?何况咱们都有了孩子,你还不放心吗?”孙建设含糊其辞地搪塞道。
“你别和我扯这些,你就说去不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