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麒尧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这傻子在身边。
除了这张脸,他也想体会一番当年那人面对他时是不是也如同如今的自己面对这傻子,他想知晓……对方当初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是否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是因为别的情绪。
因为不知,因为再也见不到,才愈发迫切的想知道。
龙白白不知周麒尧的心思,等膳食再次上来,他边吃边瞅着周麒尧,好人这次说了好多规矩,但是挡不住他手速度快,边听边过耳朵该咋样还是咋样,最后吃饱了,摊着肚皮打了个饱嗝,幸福的在椅子上蹭来蹭去,傻笑的模样看得周麒尧头疼。
可到底怕真的吃坏了,让苏全将御医请来给瞧瞧。
结果御医瞧完,谨慎小心翼翼开口,绕了一大圈,才总结为一句话:半点事儿没有,就是有的人身体构造不同,能吃能喝,若是真担心,喝点消食的茶水即可。
御医谷欠哭无泪,知晓皇上召见时他吓得腿都软了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儿,结果到了这,就是让给云妃瞧瞧是不是吃太多了。
傻子哪有饥饱,活蹦乱跳的,别提多健康了。
周麒尧看真的没事儿也不再管了,挥手让御医开些消食的茶水,就让人离开了。
等回头再一瞧,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傻子已经睡着了,依然是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只是这次大概刚吃饱喝足,边傻乐,边咧嘴笑,还喃喃说着什么。
周麒尧凑近将人抱起时,听到对方在睡梦中还惦记着吃的。
垂着眼瞧着龙白白几乎没几两肉的身板,想到苏全说的对方在云家过得日子,眼神沉下来。
周麒尧用过早膳重新回了御书房,身边跟着苏全,后者瞧着一回到这里周身气息冷冽的皇帝,谨慎地跟在一旁小心磨墨,看新帝眉峰深锁再联想到过几日是什么日子忍不住偷瞥周麒尧。
周麒尧手执狼毫笔面无表情批改奏折,像是长了眼睛般在苏全看过来时开口:“想说什么就说。”
苏全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既然跟了新帝,若是新帝出事,他这个近身的大太监怕是也活不成,他在心底组织了一番,才开口道:“皇上,过几日就是祭祀,这也是皇上您登基一来头一次离宫,奴才担心董相那边……”会下手。
最后的几个字苏全没敢说出口。
半年前是因着董相以及太后没想到会杀出周麒尧这匹黑马失了策丢了这个皇位,可如今过了半年,董相以及太后这半年来怕是一直在寻摸机会,如今这机会可不是来了?
就算新帝再厉害,可以一挡千那要是来了万人呢?
这一路前往皇陵祭祀途中会发生何事谁也不知,他担心新帝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可偏偏这是皇家祭祀又不能不去,就算新帝寻了理由董相也会逼新帝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