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为,用比较容易懂的方法描述,就是在钻牛角尖。”
“包括这次哭得停不下来。”
“这件事发生的起因是因为他又一次笨拙的把你惹生气了,他认为自私,他认为自己占有欲很强,他认为自己有病,所以你走了他也不敢拦。”
“他在你面前没有做一个好人的愧疚和长久以来累积的他认为对不起你的地方就变成了一个情绪宣泄出口。”
“你越好,他就会哭的越厉害。”
“他本来大脑前额叶区块的控制就比普通人弱,一旦失控,就很容易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从哭泣开始,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结束。”
阿蛮觉得,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很精彩,那种磨拳霍霍想要回去揍人的表情。
“其实打一顿也是可以的。”吴医生看懂了阿蛮的表情。
阿蛮:“……”
“阿南去了墨西哥之后,各方面都有所好转了,除了心理还有身体。”
“他胖了五斤以上吧,我看他今天手臂也不完全只是皮包骨了。”
“他现在这份工作比留在老谢这里更适合他,他找到同类,并且这些同类和他一样都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恶意,他们可能对人性失望,但是对于世界,他们仍然拥有希望。”
和孩子一样。
“他对高级情绪的反应还是很弱,但是提到你的时候,他的基本情绪反应几乎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这在反社会人群中也很常见,他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他默认包容了你的情绪,算是单向的同理心的一种。”
“综上所诉,我这里的诊断结果其实比之前的还要乐观,在我这里,他目前的反社会障碍警报基本解除,过强的自我约束倾向变好,学会了情绪宣泄,甚至还拥有了一段他觉得有问题但是实际上很健康的稳定感情。可是这样的诊断由我来告诉他,会加重他的不安。”
“所以我需要和你单独聊聊,我需要知道你的态度,我需要你帮我告诉他他的诊断结果。”
吴医生把一份报告交给了阿蛮。
“你是对的。”吴医生摸出了两颗糖,她平时给孩子们奖励用的,“恋爱的依赖程度和个体有关,恋爱关系是否健康也不是一加一就能解答的数学题,在我看来,能给人带来积极愉悦向上的感情,都是珍贵的感情。”
“阿南现在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一切都来源于童年阴影带来的不安全感。他在努力积极的自救,你在他旁边也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但是一个人原生家庭来带的伤害有可能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去治愈,人的大脑太精密,没有走到那一步,我们很难判断他的大脑到底哪个地方出错了。”
“我的医嘱是希望他维持这样的进度一步步来。”
“我对你的建议是,如果你们两个分手的时候他只剩下难受而没有极端情绪,那么他应该就是大部分治愈了。”
阿蛮:“…………”
“当然,基于私心,我希望你们不要分手。”吴医生又递给阿蛮两颗糖。
好的坏的都被她说了,阿蛮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嚼着糖,拿着那份报告。
揍一顿也是可以的,她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外面走廊上等她的简南。
魔都的二月很冷,他穿着羽绒服,带着毛线帽,整张脸看起来更白。
眼睛肿的惨兮兮的。
因为愧疚和觉得她好才哭的。
阿蛮拿着报告走近,看着简南仰着头看她,表情不安,十分无助。
吴医生没有告诉简南她找阿蛮单独聊的原因,他拒绝过,但是阿蛮答应了。
他不知道她们会说什么,只知道他们说了很久。
“我……”他舔舔干燥的嘴唇,“有问题了么?”
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人生目标,有可能可以拥有幸福的时候,他终于出问题了么?
“嗯。”阿蛮蹲下,发现这人好高,她蹲下之后就得九十度仰头看他。
“我们结婚吧。”她看着这个傻乎乎的男人,摸摸他红肿的眼睛。
结婚吧。
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虽然更晚了四个小时,但是字数多啊!
马上第五个传染病就要来了!期待的搓手手。
另外有个小tips,就是红烧肉的时候在放酱油后加一两块红方豆腐乳,味道会更入味!不过相对就要少加一点糖,红方豆腐乳比较甜。。
[1] 《4%的人毫无良知,我该怎么办?》 玛莎·史图特著
第77章
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阿蛮说出来的语气不是疑问句。
但是吧这个助词用在句末,可以表示赞同,推测、命令或者请求。
她现在蹲在他面前, 仰视着他,这样的肢体语言, 一般是请求。
“等我恢复原籍的手续办完,我们就去领证。”可蹲着的阿蛮很快就说了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