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么脆弱的脖子上。
简南打了个寒颤。
痛死了。
***
午饭果然是莎玛说的墨西哥牛杂汤,大部分墨西哥餐厅都喜欢在周末供应这个特色菜,莎玛做的是当地家常版,还加上了牛蹄,红通通的一大锅,简南只是看着就觉得胃里面又酸又辣。
他吃饭有自己带来的一整套餐具,当初来墨西哥之前就寄到的巨大包裹的其中之一。
纯白的碗碟,鸡翅木的筷子和调羹。
墨西哥一直都是分餐制,带上自己的餐具还算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一个人有十双筷子十个调羹,每双筷子和调羹的上方有个黑色的金属块,金属块上写着中文。
因为他太罗嗦,所以费利兽医院里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些筷子代表了什么。
在一起吃饭的日子长了,谜底也就揭开了。
简南这个人,吃不同的食物会用不同的筷子和调羹,他不挑碗碟,只挑筷子。
每次吃饭都会兴致勃勃的打开自己的宝贝盒子,十双筷子和调羹一字排开。
神经病一样,特别壮观。
不过看得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莎玛甚至还有闲暇吐槽简南筷子摆得整不整齐,对于她们来说,看一个亚洲人每次吃饭都熟练迅速的交换使用两根长木头,本身就挺有意思。
“戈麦斯呢?”切拉探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院长室。
“有客人。”管着前台的莎玛其实也管着后门,戈麦斯做的事情见不得光,也会担心会遇到难纠缠的客人,管理病历做中间人的人,就是做事泼辣麻利的莎玛。
切拉耸耸肩。
简南专心的挑走牛肚上的辣椒末,盯着牛肚上的褶皱告诉自己,这是伟大的进化论。
所以当莎玛大叫着站起身冲向前台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将近两百斤的大块头莎玛用和自己体型完全不对等的速度冲到了前台,迅速拉下了防暴栅栏,并且摁响了报警铃。
简南被吓掉到地上的牛肚还烟气袅袅,因为新鲜,q弹嫩滑。
门外,四五个壮汉从一辆破皮卡车上跳下来,拉开破皮卡车的后车厢,一堆恶臭无比的鸡尸体争先恐后的往下掉。
“s**t!”热爱美剧的莎玛骂了句英文,觉得不过瘾,又骂了一句,“f**k!!”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文了,大家久等了,给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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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前三天双更,谢谢大家支持
第2章
做医生就难免会遇到医闹,兽医也不例外。
发达一点的大城市,兽医医闹相对文明,堵门这种事做得少,稍微闹的大一点就会引来警察和媒体。
但是像切市这种墨西哥边境城市,又是在郊区贫民窟里,兽医医闹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黑帮砸场子。
铁棍是必备的,脏话是暖场,他们甚至懒得编排医闹的借口,暖场做完就直接开始砸场子,通常会一直砸到对方给钱了事。
警察会来,只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兽医院的医闹肯定不是警察需要优先解决的问题,所以警察会来,但是通常都不会太及时,就算是来了也会因为对方提供了死无对证的动物尸体以调解为主,最后的结果往往只是少给一点钱。
对付这样的事情,混乱的地方,总会有一套自己的混乱准则。
“你给贝托的保护费到期了?”阿蛮已经脱下了那件黑色帽兜,露出了灰色背心和肩胛骨上的刀伤,红红肿肿的一长条。
在这片区域,人人都知道贝托。光头,三十多岁,脸上纹了半只鳄鱼。他是这个地方唯一的混乱准则。
戈麦斯摇摇头,他正戴着老花镜给阿蛮做缝合,动作不能太大,回答的很简洁:“他要加钱。”
阿蛮不作声了。
最近他们这一带很乱,来了很多陌生人,晚上住在居民区都能听到远处的枪声。
有新的势力想要吃下这片区域,地头蛇贝托则在招兵买马,非常典型的抢地盘火拼前夕,山雨欲来,有经验的平民早已经从飞涨的保护费里嗅到了危险。而无所事事的混混,则兴奋的红了眼,拿着铁棍对着无辜的防暴栅栏敲得震耳欲聋。
“伤口四天以后拆线,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要碰水。”戈麦斯剪断缝合线,把药放在牛皮纸袋子里递给阿蛮,“这是药,里面有使用说明。”
阿蛮重新穿上黑色帽兜,看都没看牛皮纸袋子一眼就直接把袋子揣进怀里,撩开百叶窗看了一眼窗外。
“要不要帮忙?”阿蛮冲戈麦斯歪歪头,“我给你打八折。”
八折,是她给熟人的价格。
“你会得罪贝托。”戈麦斯挥挥手,“我能解决。”
“怎么解决?”阿蛮皱眉。
戈麦斯苦笑,拿出手机:“加钱。”
想要在这个地方把生意做下去,加钱是他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