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两人回到荒山中的一处洞穴歇息。宜青在洞口点上了火堆,弈炀才在他身后追问了一句:“你不会再见它了吧?”
宜青一顿,道:“谁?”
弈炀似乎觉得自己说了蠢话,蹲下身拨了拨柴火,转头就趴上干草垛了。这洞里的物什是按着青城山中那处洞穴布置的,只是更宽敞了一些,也多给宜青留了一处歇息的位置。
宜青走到弈炀身边坐下,弈炀抬眼看了看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干草。
“我知道。”被赶到另一张床上去睡的体验有些难得,宜青愣了愣才明白狼崽子这是在嫌弃他侵.犯了自己的领地。不过真要算来,这整个洞穴都算是弈炀的地盘了,在里头给他留了一个容身之地,就已经足够说明弈炀至少不排斥他。
宜青开口道:“如果你说的是挽微,我不会主动去找她。”
弈炀其实更戒备的是那只白狐。但他转念一想,那个与白狐一伙的仙子也讨厌得很,于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他在还没认清自己的敌手到底是人是兽,是男是女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想让那些家伙都离得远远的。
宜青把他点头的模样看在眼中,心道莫不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吃醋了。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想得太多。
“休息吧。”宜青拍了怕他的后背,没被躲开,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弈炀背对着他,把头深深埋进了胸口。他听过对方和仙界的天帝交谈,今日也见到了他和其他仙子说话,每一次都惜字如金,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只有对他是不一样的。他会给他讲娘亲的事,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但夏日盛在碗中镇暑的碎冰和雪山顶经年不化的坚冰还是有所区别。
弈炀为这种区别对待而感到雀跃,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他咬紧牙关,身子轻轻颤了颤,好像经由颤抖就能把笑意发散而出。
当对方去而复返,再次询问他哪不舒服时,他终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