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谢?”宜青促狭地笑道。
西里尔脸不红心不跳,看着他道:“像之前在走廊上那样。”
像是害怕宜青的记性太差,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位记忆力极好的机械师索性亲自演示了一番。他将左手的两指并拢,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随后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与宜青的额头轻轻一触。
他没有像对方先前所做的那样,先拂开了碍事的碎发,所以这个间接的、不甚熟练的亲吻,有一小半没能成功落在肌肤上。
机械师的严谨让他对此十分不满,于是他用双手撑住身子,挺直腰板坐了起来。宜青适时松开了压在被角上的手掌,任那床轻薄的被子被对方挣开。
“是这样。”西里尔回忆着,思索着,模仿着,撩起了宜青的金发。
他飞快地做好了示范,然后以一种似是命令似是撒娇的语气道:“该你了。”
……
宜青揉乱了一头灿烂的金发,离开了西里尔的房间。他总算用很多次无声的感谢安慰了对方,成功让对方合上双眼休息。对方的睡颜是安详静谧了,他的心倒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以为大敌当前,自己对西里尔的感情也会随之被押后、被压制,但其实不会。感情就像是一蓬顽强而富有生命力的杂草,他可以无视,可以遗忘,但永远不能磨灭它的存在。
宜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中既有苦恼,又有一丝隐藏的甜蜜。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指挥所。得到了他的首肯,卢西奥命人将那具魔物的尸体拖下去处置了,议事大厅中被清洁洗净,空气中弥留的怪异味道也被点燃的熏香掩盖,难以再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