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笑道:“叫您见笑了。这也不是两人头一回折腾了,人人心里都门儿清,只要这柳知县一日不倒,赵账房便一日得将柳氏好生供着,由她怎么闹。”
“可一一”
落衡还想再问,手背被宜青轻轻拍了拍。他不解地看向对方,宜青只觉着那双还没有完全通彻凡尘俗世的眼睛纯粹地很好看,叫人一瞬如坠三春,繁花列锦。
“好了,你先下去吧。”宜青对伙计摆手道。
伙计应声走远了,宜青才慢慢地同兔子精解释,凡间夫妻多的是彼此怨怼的,少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落衡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在山中看的多是才子佳人的话本,总觉得若是凡人娶了妻,应当也是圆满居多,不曾想到还有那些个委曲求全和不得已。
心思细腻的兔子精转瞬又想到,云哥儿当初说要娶自己当媳妇儿,约莫也是没得法子才将就将就……
“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宜青发觉自家这只兔子精越来越喜欢走神了,前一刻还在听他说着话,下一刻便魂游天外了。
落衡自然是不肯将自己那点小心思说出口的,默默摇了摇头。
宜青只得无奈道:“听了茶寮伙计方才一番话,我才想明白一桩事。我说赵账房缘何如此记恨着章平,该是为着他想将我那堂姐塞到赵账房的府上作妾。柳氏这等悍妇若是得了消息,定然不依,非将府上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赵账房无故遭了祸事,便将这笔账记在了章平头上。”
宜青沉吟道:“我有个主意,这伙计说的不错,寻赵账房办事不如去寻那柳氏,一来赵账房惧内,柳氏吹的枕边风不可小觑;二来她与柳知县才是嫡亲兄妹,说句话兴许还比赵账房管用。”
落衡的心思还不在这上头,点头好似小鸡啄米,没半分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