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没良心的家伙。”明华就着扑过去的姿势,抱住了一旁凉亭的柱子,表示悲惨地回过头来看江洛云,“我昨天临走前明明和你说,让你不要离开行宫,你倒好,说跑就跑了。我明明记得你不是喜欢阳奉阴违的人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是的,我是采摘灵草时有些入神,不小心就迷了路,要回来的时候,分不太清楚那些白色石桥的区别。”江洛云解释道。既然已经撒了谎,还是要继续保持下去的。
“幸好了回来了,要不宫主非拆了我不可。”明华抽噎着,就着抱着柱子的姿势,撩起了自己的手臂,将上面的一块血淋淋的伤口给江洛云看,“你看,只不过是我自己回来的时候没带你,宫主就对我割肉取血。”
泛着紫色毒气的伤口,就这么血淋淋地对着江洛云。
江洛云瞬间蹙了眉,也不怕毒,就朝着明华走了过去,翻着他的手仔细一看:“这么大的伤口,怎么都没处理?你是妖类,普通的伤药应该对你无用,我这边有一瓶用灵泉泡着的红莲水,还有几株瑞兰草应该有用,你要试试吗?”
江洛云认真的询问,甚至放下了放着食物的托盘,已经拿出了药来,撩起袖子准备动手。江洛云的反应倒是让明华愣了一下。
“你不觉得现在的宫主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一个,现在的吓人的多吗?”明华好奇地问。
江洛云略带狐疑地望着他的伤口,顺口回道:“一样的,总不能因为性格变了一些,就直接整个人都否定掉吧?”
明华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嗯,你说的对。但是凶残的程度完全不一样,你都不怕吗?”
“我觉得你比较需要害怕。”江洛云边说着,边把刚刚拿出来的药又收了回去。
“咦?我为什么要怕。”明华奇怪道,“哎,你收药干嘛,不是要帮我治吗?”
“我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好。”江洛云边说着,将装着吃食的托盘重新端了起来,果断决定回屋,不与他浪费时间,“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自己伪造个伤口来黑我兄长。”别以为用了点障眼法自己就看不出来。
“哎呀,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想试试。”明华也不抱柱子了,也不装可怜了,追着江洛云后面跑。
江洛云进了自己的屋,“碰”一声,当着明华的面,把屋子的门关上了,并丢下了一句:“我今天很忙,你没事别来吵我。”
被嫌弃了的明华靠在江洛云的房门旁,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声道:“虽然伤口是假的,可是把你弄丢了,宫主大人可是真生气了的。”虽然没真割肉取血,但加大工作量,也算是剥削的一种吧?
房门后的江洛云,自己对自己也有些失望。他有那么一刻,真的觉得夜玄凌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甚至想过去补救。然而这种心态是不对的,自己应该更信赖兄长一些。若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兄长的话,兄长一定会很失望的吧!
这一整天,差不多都在江洛云的整理灵植和自我忏悔中度过了,当然也少不了夜玄凌令人特地拿回来的美食。
直到黄昏,江洛云听说夜玄凌回来了,才兴冲冲地往夜玄凌房间里跑。
夜玄凌正将一卷羊皮纸收起来,见了江洛云,倒是先愣住了:一身银白色的长袍,黑色滚边,显得大气从容,同色的发带简单地将长发束于头顶,露出一张五官精致的脸。
说不上多好看,却足够让夜玄凌移不开目光,好像昨日的清隽少年,一夕之间长大了些,变得从容优雅了不少。
“不好看吗?”江洛云见夜玄凌一直盯着自己,于是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寻思着一会儿要去参加宴会,想找件合适的衣服,花裳姐姐说他那有,就给我拿了一件。
花裳自作主张,拿了他那件从未穿过的银色长袍改的。
夜玄凌默默地盘算着,到底是该罚还是该赏,最后天平还是倒向了后者,看着这件衣服穿在江洛云身上,心中便生了几分愉悦。
“就这么穿吧,”夜玄凌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本来就长得不起眼,没有点亮色的衣服怎么能行。”
所以,这是又被兄长给嫌弃了吧。
江洛云也不以为意,笑着道:“自然是没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