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2)

“是我。”江臣看了眼来电显示,“您是?”

“这里是张山监狱。”来电的人道:“之前您反应过犯人贺千建的问题,我们经过查实发现确有此事,今天就准备给他更换牢房,但是之前您这边也说过,不能让贺千建的牢房太靠近值班室,所以可以换的房间只有15号和16号了。”

“……”

江臣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嗯一声。

贺言风也没有说话,等他挂断了电话,才问:“研究所?”

“监狱。”

贺言风微微蹙眉:“什么事?”

江臣把探望贺千建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简述了一下电话内容:“监狱那边说,15号和16号好像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贺千建坚持要换,所以征求我的意见。”

贺言风早在知道贺千建做的那些事之后就对他毫无好感,而且成阳广场碾压案至今还没有找到证据,让他如鲠在喉,现在也不怎么想管贺千建的事情,他脸上神色淡了下来,摆手道:“他既然想换就让他换,自己选择的不管好坏都让他自己受着。”

江臣也是这个想法,刚刚在电话里也早就给出了答复。

大概是话题扫兴,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都没了再交谈的心情。

第171章 传回来第一百七十一天

贺千建左等右等, 终于等到了狱警的询问,他早就将周阳的提醒抛之脑后, 第一时间承认了事实, 并且表示希望换一间牢房。得知只能从15号和是16号挑一间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15号。

之前他准备在监狱里做些小生意得罪了16号房的老大,已经明里暗里不知道被他教训了多少次了, 王黑越来越大胆也是觉得他得罪了人才没了顾忌,要是换到16号,他相当于自己找死。

狱警听到贺千建的选择,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瞬,可想到这里是监狱, 不是学生宿舍,他也不是宿管阿姨, 没什么可劝的, 也就没说话了。

贺千建一心沉浸在可以换牢房的惊喜里,带着自己的铺盖走人时,忽视了同牢房的室友们惊悚又震惊的神情。

马上就要熄灯,哐当一声, 接着是锁门的声音,贺千建带着被子, 站在老房门口, 迎接一屋子沉默的视线。

双方都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都很有话说。

贺千建十分警惕,监狱里欺新很常见, 他刚刚进来时还顶着贺家大少爷的身份,狱警们都会照看两人,那些犯人看不惯他也会收敛几分,可后来一直没有人来探视他,这里的人明白了他的处境,虽然依旧有些顾忌他的身份,但还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既然打算换一间牢房,他就做好了可能会被再一次欺负的准备,不过他早就提前问了同监狱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矮子,他说15号是整座监狱最安静的,这意味着这间牢房里没有太多殴斗行为,是个不错的选择。

尽管如此,他依旧想象了许多刚搬进来的场景,也想好了应对方式,然而长久的沉默,却让他又有些说不准了。

贺千建心里打鼓时,15号的其他人想得却是:来了个倒霉蛋。

刚刚狱警把贺千建送进来时,就说了一句话:这是你们新的室友,然后就锁上了门,在座的所有犯人,想的无不是怎么从这里面出去,第一见到竟然有人赶往这里面来,见他脸上淤青未退,又一副瘦弱模样,心底不禁有些唏嘘,不知道这小子得罪谁了,竟然这么狠毒,把他送到了这儿。

双方还在沉默对峙着,房间里的灯却“啪”的一声灭了,到了熄灯的时间。

贺千建却不敢往里走,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必须得开口了。

“各位大哥,我……”

“嘘!”

贺千建嘴刚刚张开,就被离他最近那人蹦起来捂住了嘴,那人捂住他之后,第一时间往最里面的床位看去,其他人也动作一致地扭头,在黑暗沉默的空间里,颇有几分诡异。

贺千建不明所以,未知总会带来恐惧,正要说话,余光瞥见了那只壮硕的胳膊——月光下纹满手臂的刺青十分狰狞——他本来还听有底气,现在这情况也让他有些不安了,等那人松开他,他才压低声音道:“你捂我嘴干什么?”

花臂男见他知道低声,心道还不算没眼色,他也不是好人,但是里面那人不高兴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别人,为了自己他也得提醒贺千建一声:“闭上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去那张空床睡。”

说到最后一句,花臂已经有了些同情。

这里面唯一一张空床,就是靠近这里最不能靠近的男人的那张床,谁也不愿意去睡那张床,因为最后一个睡那张床的人已经疯了,然而就算是隔着那张床,最靠近里面床位的上下床两人也每天都战战兢兢,生怕声音大了或者眼睛没控制好往那边看了或者哪里没做好惹到了那位。

——之前有一个被戳了眼珠子的,听说理由就是他眼睛总往那瞟,但所有人都不相信,这间牢房里,谁敢往那瞟一眼?下床都不敢从那边下,回去都是侧着头的!

总之,不只是花臂男,15号所有人——除了最里面睡着一直没说话那位——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贺千建。

贺千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带着被子往里走,看到倒数第二张床上下铺都没有睡人,而最靠墙那张床也只有下铺睡了一个人之后,心底有些疑惑,张山监狱关的的人挺多的,大多数牢房都是满的,很少见到一间房空了三张床。

但是,刚刚那人的提醒他还是听进去了,贺千建尽量放轻动作,躺在了床上,躺下之后,就在脑海里和系统讨论。

贺千建:【这间牢房的人有古怪,你有没有发现?】

系统:【你住在这里不会超过两周,安安分分什么都别做,等着逃出去就行,不要想那么多。】

贺千建知道是这个道理,他换牢房时也是这个想法,但是不知道是今天这些人太诡异还是什么,他心底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然而他也知道,和系统说再多它也不会安慰他或者怎么样,只能憋着这种不安,闭上眼等待入睡。

可刚刚的气氛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贺千建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去想,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越来越清醒,等他觉得有些睡意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监狱里自然没有娱乐活动,晚饭过后就是看新闻,看完可以回到自己的牢房自由活动一会儿,八点半就会熄灯。

这个时候的天色,最早也应该十二点多了。

贺千建瞥一眼高高的床,迷迷糊糊就要入睡,然而还不等睡着,他忽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终于知道从躺在床上开始,他为什么一直觉得不对劲了。

——整间牢房,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之前在14号时,到了晚上,打鼾的说梦话的甚至做某些事弄的床板晃动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些声音到了凌晨就会安静下来,但打鼾声绝对贯穿整晚。

这么多大男人睡在一个小小的牢房里,床和床之间又隔得近,这些声音不可避免,贺千建刚进来时很不习惯,好几天没有睡着,后来才算是慢慢的习惯了这些声音。

可是……这间房好歹也住了十一个答大男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大汉磨牙说梦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