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队按照假指令行动,一个个跑到了蓝队狙击范围送死,红队的指挥部通过大屏幕看到后又惊又怒,再次下达指令,那边却依旧不按照指令行事,这下子再怎么也反应过来是有人捣鬼了。
可是就算知道是江臣在捣鬼,可现在演习还在继续,他们也只能焦急等待,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的是,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红队队员一个个送死之后,就连联通指挥部网络的装甲车也自动打开了大门,让蓝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获全胜。
一个年轻气盛的指挥官压不下心里的火气,压低声音道:“卑鄙。”
江臣听到,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到士兵还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孔,微微一愣,倒是没觉得抱歉,只是他一个活了三辈子,还有长江在手的“老人”,和眼前这些最大也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士兵们比试,真有一种欺负小孩的心虚感。
他眨了下眼,想说些什么,站在他身边的军官锐利的视线却已经扫了过去,直视刚刚说话的士兵,道:“你觉得你输了就是对方卑鄙?”
士兵没想到团长会直接发问,可也挺直了腰板,站起身梗着脖子道:“他切断我们的系统,假传命令,这不是卑鄙是什么?”
军官冷哼一声:“你去到战场上,问问我们军工研究部的人,新型的隐形飞机是不是卑鄙,研究所费尽心血研发的核武器卑鄙不卑鄙,作为一个兵,竟然连接受演习失败,接受新研发的武器都不能做到,你还当什么兵?”
这番话不可谓不重,还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小兵涨红的脸一点点变白,放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脸上羞耻与难堪交替,缓缓低下了头。
江臣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算了吧,他们想要把长江切断敌方通讯的手段理解为武器,也不能说完安全错误。
“还有你们!”江臣不说话,军官的教导却没有结束,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士兵,严肃且威严:“我们的国家每天都在发展,科技和武器日新月异,这为的是什么?是保护祖国安宁,也是让你们在战斗中有更多保障!”
“战场上所有细节都会成为决定成败的直接因素,过去是一颗子弹一把刀,现在是敌我的军事实力差距,这些差距靠什么拉开距离,靠得是科技和武器!试问,如果有一天,刚刚指挥蓝队的系统出现在战场上,我们可以不用损失一兵一卒就击退敌人,就能保卫我们的边界和我们的盟友,你们难道会觉得卑鄙吗?”
被军官视线扫到的大多数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只为这仿佛戏耍般戏剧化结束的演习而恼怒,却没有想过,这场戏剧化的演习若是放在国际战争之间,会是多么强大的秘密武器。
如果他们拥有了今天演习的系统,日后只要敌方使用与电脑系统相连接的武器,他们就能够反向操控,而大多与电脑系统连接的武器都是各国最强大的秘密武器。
脑海里浮现敌国在发射激光炮时,忽然发现无法激活炮台,急的团团转的场面,光是这样想一想,就让他们热血沸腾,看向江臣——身边那台电脑的目光炙热灼人。
江臣感受到士兵们“热情”的视线,不但没有不适,心底反而浮起些许怀念,在星际时代时,每当有新型的武器或者机甲出现,战士们也是如此狂热兴奋。
果然,不论时代怎样变化,有些热忱都不会改变。
“江——”军官面向江臣,想到他没有职位,称呼改为了较为尊重的两个字:“先生。”
江臣倒是习惯这样的称呼,一时也不觉得哪里不对,从善如流道:“请说。”
“我们移步会议室交谈,怎么样?”军官显然不太习惯这么说话,但是面对眼前清隽的少年,他那些直来直去的粗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时间拿出了供奉在家老爷子才会有的语气。
江臣听到他这语气,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有想不出来哪里奇怪,只能点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会议室里,除了从演戏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出声的老人家和项老之外,还有两位陌生的老人和两位戴着肩章的中年人,看起来都有些年龄了,哪怕是和江臣并肩走进去的军官,站在这些人里面也妥妥是小辈,更何况江臣。
军官看清在座的人,瞳仁一缩,洪亮地叫了声报告。
江臣目光礼貌地扫过不认识却明显来头很大的几位,微微颔首之后,与认识的两位打了招呼:“邹爷爷,项爷爷。”
听到江臣的称呼,在座有人神色微讶,转头看向最上首的老人家。
老人家像是没有察觉其他人的视线,微笑着对江臣点点头,语气和蔼:“快来坐吧,我们准备开会。”
江臣和军官同时落座——这个会议室面积不大,而且就留下两张位置了,两人根本不需要多看就知道坐哪。
只是,让江臣惊讶的是,他竟然坐在了主位左侧第二顺位,也就是项老先生的下方。
会议室的坐席极为讲究,哪怕是在星际时代,某些潜在的规则依旧存在。在江臣看来,哪怕他的长江再强大,在没有真正拿出成果之前,并不太合适坐在这样的位置,何况他此时根本没有任何职位。
可在座的人却仿佛觉得他就该坐在那里,对于他的落座甚至没有露出一个诧异的眼神,看向他的目光里,善意和平和占据了大多数。
“小江。”最上首的老人家开了口,慈祥道:“你和爷爷们说说,你的长江有哪些功能,它现在能够做到的程度,在研发成功之后,在最大辐射范围内,能够保持几成的能力。”
江臣抬眸,余光里是身侧老神在在的项老先生,想来刚刚这段时间里,项老没有少向上首那位老人科普长江。
“如果承载服务器研发顺利的话,长江可以辐射所有搭建了信号接收塔的地方,在安全防护方面,可以设定不同安全等级,比如民用等级和军用等级以及普通资料库和特殊资料库的等级,根据等级不同,覆盖区域所要求的服务器等级也有所不同。”
老人消化了江臣话里的内容后,道:“服务器的开发,你有方向吗?”
“有。”江臣点点头:“但我不是工程师,只能提供一些原理,真正从开发到出成果,可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一位穿军装的老人问:“多久?”
“我无法确定。”江臣实话实说,他一个做软件的,再厉害也不可能对硬件了如指掌,当初在联邦时,长江研发中心就有不下两百人,分组及其明确,他作为系统的负责人,就算有必要的调试和讨论,也只围绕系统的运行速度,对于服务器可以说一无所知。
今天的长江能够在他的笔记本上运行,全靠他极佳的记忆力,当时他见过服务器小组的研究员因为方便更简便明了的研究而制作的便携服务器,虽然过程复杂,但材料相对简单,所以江臣看得多了也就记住了大半。
可即便如此,这种简陋版简便服务器也是江臣经过了无数次试验失败才制作出来的,而且一旦开启攻防系统,根据等级使用时间有所不同,最高等级的防御和攻击最多支持三十分钟,好在信息战和刚刚的演习都只是需要打开最低等级的程度,如此江臣才能带着这台比连接电脑时搭在服务器时间还短的笔记本经历两场考验。
然而,江臣这个回答,却让不太懂行的另一位穿军装的老人有所不满。
“这不是你研究的东西吗?你连要研发多久才能成功都不知道?”
不需要江臣开口,项老就冷冷道:“他一个做软件,你问他硬件做出来要多久,不如问问你自己,你会打拳就会跳舞吗?芭蕾跳得怎么样?”
直接问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是不是会跳舞,舞种还是芭蕾,实在是火药味十足了。
不过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见怪,项老和眼前这位将军不和不是秘密,不过两人从年轻吵到年老,也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果然穿军装的老人也只是冷哼一声,一副懒得和他计较的模样。
江臣见状,微微笑着接过话茬,道:“虽然服务器的研发我无法预料时长,但是不代表长江不能够运行,我目前制作的简易服务器可以搭载长江一段时间,而且有这个简易服务器在,我相信工程部的科学家们应该会更容易得到灵感。”
其实刚刚老人就是这么习惯性的一问,他平时对属下对子孙都是这个口气,开口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是被老对手怼过之后,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暴脾气实在是不该对眼前的年轻人发。
见他明明丝毫不在意刚刚他毫不专业的问话,反而温和耐心的从另一个方面解释,既顾全了他的面子,又给了他一个台阶,转移了众人的焦点,老人心里对江臣的好感不由大增。
“你对科研团队的研究员有什么要求吗?”一直没开口的一位国字脸中年人看向江臣,说话间语气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威严:“我听说你打算开一家公司和研究所合作,科研团队的人,你打算从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