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的游玩之行变成了探访,安置病人之所极为荒凉且戒备森严。不说风景如画,此地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衰败、恐惧的死气。叶臻一如既往地随遇而安,也不介意,兴致颇高地随着两人来了。
“三位小心,这疫气着实厉害,上次褚供奉大意,没防护就直接进去了。自己也染上了时疫,凭着筑基修为都没压下去,若非他有一颗珍藏的清芜丹,恐怕也会染疾而亡。”曹供奉说得心有余悸,想来受惊不轻。他缓了缓,拿出三张纸符递给三人,叮嘱道:“这纸符切不可离身,可防止疫气感染。”
叶臻接过纸符,好奇问:“这纸符真的有用?若是人手一张倒也不怕了。”
“叶公子有所不知,纸符看似只是以朱砂写在黄纸上,但书写之人不仅要有修为,还要精通符道。便是所有供奉日夜不停地制作,每日最多也不过百余张,杯水车薪啊!”
齐云霄细看纸符,他也是符道大家,一眼就可看出画符之人的水平。他挑眉点评道:“画符之人修为不高,可在符道上却有些天分,而且”齐云霄细细感受着纸符上顺畅流淌的精纯真气,道:“散修出身却有名师指点,想来也是有背景的。”
曹供奉惊疑不定地望着齐云霄,他是随车队一起入临祁的。亲眼见过齐云霄的武艺,本来也以为齐云霄不过仰仗法宝之威。心中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的,若非魏鹄一直看护着,早就动手了。可现在他却真的没有把握了。
“为何如此肯定是散修?也有可能是洞天福地出身的?”来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调语气带着一股清晰可辨的傲然,真人同样傲气凌人。可对方确有骄傲的资本,齐云霄一眼就分辨出眼前之人骨龄不过一十八岁。这样的年纪就有筑基修为,还有这样的符道天赋,确实值得骄傲。
“俞供奉”同为供奉,又是同样的修为,曹供奉却先行行礼问好。
俞供奉点头,叶臻和魏鹄乃是凡人,不好得罪修士,同样行礼见过。齐云霄把玩着纸符,肯定道:“是你画的符吧。”俞供奉没有否认,直直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说你是散修出身是因为凡洞天福地,培养小弟子用的灵脉必然平和中正。即便功法特殊,需用躁动的火脉或是阴寒的水脉也必定经过特殊的阵法秘法过滤处理过。可你的真气固然精纯,却带了丝浮躁,不是洞天福地经年培养的灵脉生成的灵气。至于名师指点嘛,”
齐云霄侃侃而谈,又指着手上的纸符道:“看这符胆,用的是云篆符文。若是其他符文也就算了,云篆符文可是道家符文,而道家传承最严苛。功法中时有隐喻暗语,不得真传之人,拿了功法也修不成。还有这符脚,收得干脆利落,封得严严实实。这样的小技巧,不是名师指点,以你的年纪除非符道天才,否则绝难自己领悟的。”
“你是谁?”齐云霄说到符道一时兴奋莫名,说得多了。叶臻和魏鹄在一旁都听得不明觉厉,何况懂行的俞供奉和曹供奉?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能从一张符上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这样的眼力和眼界,说他是普通人,就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