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突然从身后吹来,是祁继打开了窗,她的身子跟着哆嗦了一下,莫名的发冷,每一寸肌肤上,都冒出了栗子,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夜,惶恐和无助,化作一阵阵冷气,灌进了浑身上下每个细胞——
恨,也就此在心里扎了根。
恍惚地,她好像有听到他吁了一口气,似乎是把那翻起的怒气又压了下去——那个晚上,他也是怒火冲天,却在事后软言细语的哄她,也曾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这样斛。
不,比起那时的他,现在的他,声音更为的冷静。年岁渐长,他越发的能控制自己了。
空气中,回响着属于他的清越嗓音餐:
“骆时檀,除了新婚那一年,那几次少得可怜的见面,之后七年,我们从未真正在一起过。
“就如你所说,我们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却自以为是的凭着新闻上那些所谓的事实想来定我罪?
“问题是,你有没有查清楚,我到底有没有犯罪?”
猛的,他把她拉了回来。
她不设防,撞进了他怀里,抬头想躲,却被他牢牢禁锢。
风吹动着他们的发,那一刻,他们可以在彼此的眼瞳里看到对方的脸色皆结了霜:
“你可是一名警探,作为警探最起码的守则,你到底有没有记在脑子里:不可用主观的意见来判断事情,只有具备了证据的事实才是真的。”
说了这句话后,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顿了好一会儿,开出口来却又自己推翻了这个说法:
“其实,有时,就算是具备了证据的事实也未见得真的。现在高智商犯罪频发。很多所谓的证据,都可以作假。你想侦破一个案子,不光得有铁证,还得用你的这里去判断:你拿到的所谓的铁证,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铁证。”
一根食手,在他说话的同时,指了指她的太阳穴,力量不是很大,却还是戳疼了她。
她想躲开他的碰触,却被他拎过来按到了沙发上。
她想站起,他不让!
她想说话,他却不给她任何插嘴的机会:
“我不否定,缠着我的绯闻不少。
“我也想过,远在英国的你要是看到之后,能跑来跟我闹,那也不错。
“至少可以证明你还知道在背后关注我。
“可惜,你没有。
“一连六年,你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你当我不存在!
“有过两次,我到分公司视察,放学时分,我把车停在你经过的路上,你分明有看到我,可你选择的是视而不见。从车边走过。
“你恨我,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只好识趣一点,离你远远的……但这不意味着我们的婚姻失效了。
“骆时檀,你该清醒的认识到,我和你,一直一直就在婚姻当中。婚姻赋予我们的权力,我没有向你追讨,并不代表我就该被剥夺了知情权。
“任何诽闻,都无法成为你的借口,因为,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其中的真实性可信性!
“既然你没有向我求证过,你又凭什么认定我做不好父亲这个角色?并且还强自剥夺了我这个权力?
“骆时檀,每个孩子都应该有父亲和母亲陪伴着长大。没有父亲的童年是残缺不全的,这是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实,可你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跟我说,小白不需要父亲。
“如果小白真的觉得不需要,骆时檀,昨天他就不会跟着我回来,既然他跟我回来了,那你该就好好反省一下,之前七年,你到底有没有用你的主观想法去梆架小白的心中渴望。”
一句句话,说的又快又迫人,那气势,无与伦比。
明明是他犯错在先,总结下来,却好像全是她的过错!
时檀觉得委屈,觉得愤怒。
六年来,她是没给他打过电话,他呢,他有打过吗?他也没有。
孩子是应该有父母陪伴着,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快乐的长大。可他们这个所谓的家,根本就是畸形的。他不配说这句话。
而她早被伤的满身是伤,早就对这段婚姻绝望,悲剧的婚姻,就该趁早结果。何
况绯闻是他闹出来的,她凭什么要去主动求证,去挽救这场婚姻?
对,她就是想它散伙,巴不得婚姻的两个当事人就此各奔东西。
她是越听越愤怒,直到最后两句,终于彻彻底底刺痛了她。
所有的怒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泄了。
她的心,因此不断收缩痉~挛,想到的是小白向她索要父亲的无辜模样,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的,她根本就在自欺欺人,哪个孩子不渴望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幸福的成长呢?
小白是想要父亲的,只是她自私的想独占他,于是故意视而不见,故意掐掉了他心里那份念想。
她倾尽全力的,狠狠的推开了他,双手捂住脸,欲哭无泪,痛彻心扉。
命运在愚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