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门前闹事,观众可不是一般的多,东琪这么一说,围观的人立刻就知道说的是谁了,一时民声激愤。
寒老将军战功卓绝。还教出了如今昭阳的战神今将军,因为他们百姓才能免于战事之苦,在百姓们心中分量很重。
之前雪儿身份被爆,他们只会觉得她一个姑娘家不知廉耻,但寒三是继承了爵位的,他们也知道了之前的谣言不实,如今反过来谴责他,连带着之前对雪儿的误会产生的愧疚,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慕寒嘴角轻扯,杀人于无形:“寒雪是烈将之后,王曾在寒将军逝后口谕,他的后人受王法庇护,你的行为是明晃晃地忤逆之罪,还有你迫害雪儿的人证物证我都有,寒侯爷,你是想衙门一日游吗?慕某愿意奉陪到底。”
寒三此举,赔了夫人又折兵,灰溜溜地跑回了王都。然而第二天就被京兆府的人带走调查了,理由是被人举报迫害烈将之后以及欠债不还。
寒三被剥夺了侯位,封寒二的长子为世子,及冠之后承爵。
寒三一家都被赶出寒府,寒二婶带着几个孩子入主寒府,在慕家的帮助下在王都站稳了脚跟。
至于慕青和雪儿的婚礼,空前盛大,为人津津乐道,寒三曾觊觎的聘礼,慕家一点都不少,但全部送到雪儿名下。
那几十米那么长的聘礼单子先不说,光慕家送给雪儿房契写她名字的那栋在慕府隔壁的宅子就让人震惊不已了,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段,昙城多少富商都眼色的豪宅。
更不用说,慕家直接送出的几十间铺子。
雪儿一下子就成了整个昙城除了慕家和几个豪商之外最富有的新富。
用慕青自己的话说就是:以后谁说我媳妇高攀谁就给爷吃柠檬,爷穷得全靠媳妇接济,是我高攀不起。
……
东琪原本以为少爷结婚之后可能会被少夫人吃得死死的,毕竟少夫人可是武家出身,少爷学的那点功夫还不够少夫人拉伸筋骨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成亲后的少夫人竟然意外的温柔,变得小鸟依人,和少爷也是浓情蜜意。
他以为会见到的少爷日常被罚跪举水桶通通都没有,少夫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是若让少夫人知道谁又欺负了少爷,她就又会变回当初那个在球场上为少爷报仇英姿飒爽的夫人。
在少爷面前,她温柔可爱,在外人面前,谁惹谁死。
她也曾是被人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大小姐,只是后来,保护她爱护她的人都不在了,她不得不给自己穿上冷硬的盔甲,让自己能独自承担风雨,直到,她又找到了会护她一生的人……
昭阳二十八年,慕青和雪儿成亲的第五年,今将军击退大国全军,大国收兵,在举国狂欢之时,边境却传来今将军叛国消息,据说大国之所以收兵不再入侵昭阳,是个今将军暗通曲款的障眼法,将军府被屠满门,血流成河,今将军从边境一路持兵杀向王都,不久被以谋逆之罪斩杀。
昭阳百姓纷纷听闻噩耗,万不敢相信他们的战神是这样的人,民间起义者众多,誓要为今将军平反冤屈,认为昭阳王兔死狗烹,德不配位,其中昙城慕府响应最激烈。
慕家人为商讲利,但更讲义,当初今将军从北狄人手里救过走商被捕的慕家父子一命,而雪儿更是崇拜今将军,所以慕家全家都支持今将军。
朝廷刚经历过一场苦战,损失了今朝所带领的涅槃军,整个王都也是损失惨重,正是疲敝急需钱财抚慰民心的时刻,半个国库的慕家却拒绝进贡。
昭阳王大怒,以谋反之罪要抄慕家,慕家众人早有先见之名,提前遣散府中众人,所有钱财都秘密搬空或销毁,全家人连夜不知所踪,所以最后被抄的慕家只有一个空壳子而已。
只是最后他们还是没逃过因愤怒而穷追不舍的昭阳王派出的追兵。
慕青和雪儿与其他人走散了,被追兵追到山崖边。
慕家富可敌国,太过显目,每年进贡半数国库就是为了花钱消灾,慕家人一直都知道昭阳王对慕家虎视眈眈已久,时常如芒在背,就算没有这一出,被抄家也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慕青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很平静,只是连累了雪儿让他很愧疚。
“夫妻一体,嫁给你我从未后悔过,生不同时死同衾。”
慕青摸了摸她的脸,似要牢牢记住一样,他们从少年时还不成熟到如今要一起面对死亡,从未后悔遇见彼此。
“若有来世,你先认出了我,就叫我一声相公,我一定会想起你,若我认出你,我就叫你娘子,你也要记得我,好不好?”
纵使脚下是万丈悬崖,只因他在,她就毫无惧意。
……
他说若有来世,就真的有来世了。
只是她没有忘记前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独自一人在世间生活多年,终于于人海中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她按照约定小心翼翼地叫他“相公”,他却没有想起她是谁。
雪儿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委屈地说:“他就是个骗子,我再不理他了。”
听完雪儿和慕青前世的故事,阮软揉了揉眼角,没想到她们之间还有诸多渊源。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慕青这是追妻火葬场啊,前世没事瞎立什么g ……
“慕青晕倒了。”
两人正说着,今朝突然出现在门口,对气鼓鼓的雪儿如是说。
之前没有找到雪儿的慕青急得像热锅蚂蚁,到处找人。
谁都说没见到。
直到他问了慢悠悠来送行的今朝。
今朝才大发慈悲地告诉他:“在我家。”
慕青朝民宿狂奔而去,只是等他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晕了过去,雪儿的故事也刚刚讲完。
今朝只说了这么一句,刚刚还说再也不理的慕青的雪儿就冲了出去,把晕倒在地上的慕青抱进了屋。
“软软姐,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阮软察看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看不出来,他也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