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疼软软又是一个人生活,但如果真的有第二个人,事情就可能不好办了。
万幸,什么都没有。
今朝对着一面能照得很清晰的“银镜”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除了比以往在边疆时白了一点之外,和之前长得一样。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条疤,连眼尾一个很小的痣都没有变。
转念又想,连软软的长相都没有变,他没变有什么稀奇的呢?
屋内诸如“银镜”这样他没见过的稀奇东西不少,但是这里是软软的地方,在未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他再好奇也没有私自触碰。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感受到自己越发叫嚣的胃,今朝从屋里踏了出去。
外面的景致一入目,总算让他有了一点熟悉的感觉,青篱绿林,农耕人家,除了原本应有袅袅炊烟升起的火灶台变成了如今的……会喷火的铁疙瘩?
今朝自觉地停留在距离阮软十步远的地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他从未见识过的可喷火的器物。
一不用添加柴禾,二不用时时看火候,只要扭动某个开关就可自动调节火势大小,着实神奇。
上辈子他就对周边大国制造出来的精良器械十分感兴趣,处理战场时他意外获得过小小的一支,时时拿出来查看研究,只是他所属的国家小国寡民人杰凋敝,他寻遍南北工匠却无可仿照者,上至王君下至朝臣也未有重器者,之后并不了了之了。
此时阮软正在用菜刀切一块熏制的腊肉,腊肉不易腐坏还好吃,是末世后见之必取的食物,阮软也是运气好,在小县城里搜索物资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原住民都喜欢在家里自制烟熏腊肉。
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能吃上除了罐头制品外的肉了,她并忍着屋里可能会遇见丧尸的害怕,硬着头皮进去拿了许多。
淳朴人民的自制的腊肉都是很大一块的,大至整条猪腿肉都有可能。
她切肉的时候神情十分的认真,仿佛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然而今朝视线往案板上一瞥,就发现软软认真的原因是她的刀功实在惨不忍睹,她怕切到自己的手。
今朝轻咳了一声让阮软注意过来,然后十分正气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以受人之恩不敢坐以食白食为由。
这就让对手中腊肉十分头疼的阮软找到了台阶下,问他:“你会切肉吗?”
今朝回:“尚可。”
比不上专业庖丁,却也尚可。
“那……那你来切腊肉吧。”
阮软让开了案板的位置,弱着声音道。
“嗯。”
今朝没有任何异样地上前,拿起了锋利的刀具,一手压着腊肉一手快速且厚薄均匀地将腊肉切片,这么一手手艺岂止是尚可!
阮软都看呆了。
难道他末世前是当厨师的吗?
今朝切完半块回头看见阮软震惊的目光,不解道:“怎么了?切得不好?”
君子远庖厨,他虽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却也没有真正亲自下过厨,只旁观过几耳,唯一一次亲自下厨房,还是为了煮一碗姜汤,用菜刀切过姜片,也不知对否。
阮软收回震惊的目光,大大地摇头:“没有,切得很好!”
比她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刀功好了不止百倍。
今朝便放下心来,继续切肉:“那并好,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并提,我必改。”
你提,我必改。
在阮软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还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
她听得最多的大概是:别逼逼,你懂什么?闪开,多管闲事!
阮软默默站在炉前,定定地看着大锅里慢慢蒸熟的饭,不说话。
渐渐地眼睛被水汽蒸得湿润,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她出生就是孤儿,一生是孤儿。
孤儿院那么多孤儿,她却总是被欺负被孤立的那个,她胆小怕生又怯懦,不爱说话不讨喜,领养人起初会看在她的长相上多看几眼,却又总在知道她的性格之后不再考虑她,次数多了连院长都不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
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同桌是个女生,带着她玩肯跟她做朋友,最后却……
她孤苦伶仃地长大,从来没有得到过多少善意,如今只是一句可能只是客气的话,就让她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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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冠军飞将
“切好了。”
今朝放下菜刀,一整块腊肉已被他整整齐齐地切片,每一片都薄而大小适宜。
阮软背对着他假装在看锅里的饭,借着掩饰抹去眼里被蒸腾出来的泪,胡乱应答。
“嗯嗯,就放那吧。”
今朝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想要再找点话题和她说说话,却又想不到自己能说什么。
上辈子的事情她已不记得,而他又未来得及参与她的新生,对她来说目前他只是一个被她所救的陌生人,且对他诸多防备,说什么都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