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可真死。”黑袍怪低沉的声音响起,“竟然连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喂!我睡得死没错,但你只要一动鬼藤心树,我就能立马醒来,将你擒住。”我抱着双臂靠着房门,无所谓的说。
“哦?是吗?”他挑眉,好像在计划着什么。
我懒得理会他想不想偷鬼藤心树,只是不爽他竟然拿着我的茶杯,一杯接一杯的喝我的茶!我那仅有的二两雨前龙井!几个轻点,到了他的身前,做个请的手势:“来吧,亮招吧!”
他直直的退开几步,轻推手中杯盏,兔毫杯稳稳的落在桌子上。他抬眼看我:“真来?”
“不然咧?”我招手,室内的玄铁剑到我手中,光华大盛,与我心神相合,发出“嘤嘤”声。
他不再迟疑,手中一只短棍出现,与我飞上半空,厮杀起来。
这一战,打了足足一个时辰。而我们,谁也没胜,谁也没败,竟然是个平手。或者是我太寂寞,并没有放大招。也或许是他需要一个对练的对方,反正最红的结局,就是平手。我们只好暂时休战,约定,来日再战。
从此以后,三不五时,我就能收到一些神迷的“礼物”,有花,有果,还有小玩意。心里也越发的甜蜜起来。
而这个黑毛怪,竟也与我不打不相识,我们从起初的半月一站,到后来的偶尔“一言不合便开打”,对战的场地,也从空中到地上,从敌人变成“茶友”,我也知道了这个寂寞妖怪的名字——九阴。一只兽鬼。一只黑毛狮子状的兽鬼。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却又孤独寂寞的兽鬼。
我们相识后,我也慢慢发现了一个真相——那些礼物,竟然都是他偷偷送的。常常都是等我睡觉后,小心的避开我设置的阵法,跳进院子里,隔着一扇房门,默默的凝视许久,然后放下他找来的、他认为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走人。
心里有甜蜜,也有难过。
想了好久好久,难道终要“还君名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吗?九阴啊九阴,你为何从不说呢?你为何从不说你对我的感情呢?
我其实是定过亲的,是我的师傅给我定的一门亲事。我没见过对方,但我知道对方的名字——孙云帆。
我又该怎么办呢?心里好纠结好迷茫......
九阴依旧常来,或与我喝茶,或看我练剑,或看我给花浇水除草。他的话总是很少的,有时,几乎一天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或者是认真的倾听我说话。
就像一个沉默的影子,跟随着我,让我习惯他的存在,却从不打扰我的生活。
这一天,是我的生日。起床推开门,却看到了漫天的花雨——九阴坐在鬼藤心树的枝头,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口袋,口袋里是各色各样的花瓣。
他一把一把的抓着花瓣,洒向空中。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整个院子、整个屋顶,全部都铺满了花瓣......这一切,如梦似幻。
再看看小院儿里,被插满了各色鲜花,红的绿的,白的紫的,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我飞上半空,看着九阴,他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光,有挣扎,有心疼,欲言又止。我扑进他的怀里,吻上他的唇。
管他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本就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学那些俗世里的扭捏作态干什么!
九阴一怔,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我。半晌,终于用力的抱住我的身子,回吻回来。
躺在鬼藤心树的树荫下,九阴怀里抱着我,靠着鬼藤心树。脸上有满足,又有冷淡,一张脸就这么变来变去,让我看的好不纠结。
一只手打过去:“你干嘛?玩儿变脸了是吗?”
他委屈不已:“人家还没回过来神而已嘛!感觉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但是,我都怀疑这是做梦!”
我一把掐上他的大腿,“叫你做梦!叫你做梦!”
他龇牙咧嘴,温柔的抓住我的手:“别,别,疼——我错啦,这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我安心的笑了,趴在他身上,问着好闻的迷迭香气:“九阴,你爱我吗?”
我感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爱,当然爱。其实——”,他拉长了声调“我也不懂什么是爱,但我想要天天跟你在一起,无时无刻不想要粘着你,这大概,就是你们人类说的爱吧!”
我满足的睡去。
到了午夜,我醒过来,九阴早已回去。我摊开信纸,给师傅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辜负了师傅,也辜负了孙家云帆,要求退婚,希望孙家早日觅得良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已不愿意再与孙云帆成婚云云。
使一个千里传音将信寄出。唯恐事情有变,我就毫不迟疑,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环——九阴,等着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