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徒弟。”他瞧了瞧小姑娘,沉吟一番:“叫青颂。”
于是,青颂莫名其妙就叫了青颂。
一行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最后估摸着小白脸的模样,也不像个犯了罪了,便道了歉,扛着锄头下山了,临走时还修好了门。
后来,青颂发现宋昱是个特无趣的人。
她是六岁那年才发觉的,他的话极少,似乎也不愿意与她这种小孩子说话,除了教她书识字,绝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她自己在院子玩,他在屋子里弹琴写字画画。
以前宋昱是在院子里做这些事的,后来搬回了屋里,可能是嫌青颂太过吵闹。
青颂一个人玩的属实无趣,就趴在窗户沿上,偷窥她师父一举一动,他抚琴很好听,可经常是到一半就停了,写字画画也是,经常到了一半就停了。
一开始青颂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发现,他是走神了。
想到这一点,青颂差点乐出声,实际上,她已经出声了,捂着嘴巴咯咯的笑,跟公鸡打鸣似的。
宋昱发觉了,把窗户放下,留青颂一人在窗外笑的浑身发抖。
每天吃饭的时辰,是青颂最最难过的时候。
宋昱做饭特难吃,他好像只会清水煮菜,而且有时候连盐都不放。
水煮白菜,水煮土豆,水煮南瓜,水煮白萝卜。
最要命的是水煮丝瓜,黏糊糊的,像鼻涕一样,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那阵子桂花开的旺,满院子的桂花香,青颂想起软糯香甜的桂花糕,馋的不行,艰难的咽着宋昱做的饭,当是桂花糕了。
每当这时候,青颂开始后悔,后悔当初宋昱说养她长大的时候没问问吃什么。
青颂还特想问问他是不是故意的,要么就是惩罚她不好好读书识字,要么就是因为打碎他的花瓶,折断他的毛笔,或者是撕烂他的字画,弄脏他的衣服什么的。
别看青颂做这些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可一定是往心里去了。
同样的吃食,在青颂这里难以下咽,可到了她师父那,吃的那叫一个面不改色,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她怀疑宋昱味觉出了问题,不是有句话叫食不知味,他肯定就是这样的。
后来因为实在咽不下去,青颂开始学着自己做饭,水平确实不高,但比起自个师父的水煮菜还是好的多。
青颂把土豆炖萝卜端上桌,宋昱尝了口,一顿:“青颂,有点咸了。”
青颂用筷子蘸了蘸,还真是。
那么问题来了,他白水煮丝瓜不放盐不放油的时候,自己没觉出难吃?
原来宋昱不光无趣,还特能忍。
青颂的名字,宋昱教她念了一遍又一遍,写了一次又一次,她才勉强记住了。
所以她问:“姓呢?”
宋昱一顿:“什么姓?”
“不是该有个姓吗?”
小姑娘特不解的抠着手指头,唯唯诺诺:“我总不是姓青吧?”
刚跟宋昱回来的那段时间,他身上带血,一大块一大块,脸上刷白刷白,青颂怕的要命,总觉得宋昱能带她从帝都全身而退,肯定不是吃素的。
宋昱沉默了下,青颂以为他气了,刚想说姓青也挺好,却听他说:“我也没有姓。”
小姑娘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宋昱宋昱,不是姓宋吗?怎么就没姓了?
“你不姓宋?”
宋昱顿了顿:“我的名字是后起的。”
后来青颂在书上读过这么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猜想,虽此昱非彼玉,不是是夸自己没错了。
切,真自恋。
她还特想问问他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叫张二狗李狗蛋之类的。
要么跟宋昱一个姓,她就叫宋青颂。
青颂想了想,觉得属实绕口,而且好像更难记了。
算了,还是叫青颂吧。
※※※※※※※※※※※※※※※※※※※※
青颂:啧,真自恋!
宋昱: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