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齐高祖帝会允许络侯府豢养十万私兵,就是为了让络家军出征,去边关对敌。”
谢阳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络轻纱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连连赞同,“谢宗老说的有道理,高祖帝与我络侯府是有这个协议,我络侯府也一直在遵守,每当有敌国进犯,络家军便会出征,不过你似乎忘记了。
络侯府豢养十万私兵,是高祖帝授意的,所以络家军的饷银,一直以来都是由朝廷发放的,络家军虽是私兵,可实际上与其他军队无异,只不过只听络侯府号令而已。
可是你以络家军为私军为由,你以络侯府无人能再带领络家军出征为由,拒绝了发放饷银,这是不是代表,高祖帝与我络侯府的协议终止了?”
谢阳顿时愣住,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讶异和错愕的目光,顿时落在了络轻纱和苏清吟身上。
络轻纱也不在意,谢阳是不是发现了她的意图,继续道,“竟然谢宗老觉得我络侯府已无人,络家军也不能再保家卫国,并且这么多年以来,我络家军残余成员,不少流落街头,惨淡度日,他们已经对大齐寒了心。
如此正好,反正本公主一介女子,也没办法像祖父和爹爹一样去边关护卫大齐疆土,这个协议就正式停止,以后我手中的络家军,他们只是我公主府的护卫,与高祖帝的协议无关。”
络轻纱脸上虽然笑着,可目光冷的让人发寒,“还有,当年络家军几近覆灭,挣扎回京,却因谢宗老一纸文书,拒绝发饷银,因而街头惨死,病弱身亡,谢宗老竟然做了,就别不承认,百姓们讨论的也是事实。
怎么,谢宗老觉得名声不好听,就想制止,下令砍百姓的手脚?”
至此,谢阳再无反驳的话可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当年的行为了。
本来是担心络家军死灰复燃,才刻意上书,停止为络家军发放饷银,当时效果也很好,本就没活下来多少的络家军,因为没有饷银,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看病了。
当时的络家军,彻底成了一盘散沙。
可是如今,络轻纱却以这件事为噱头,跟他对质,他完全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说实话吧,络轻纱一句卸磨杀驴,寒了所有络家军将士的心,从大义上,完全堵住了他的反驳。
说假话吧,络轻纱又谈论当年络家军的战绩,并且还搬出了其他将士做对比。
谢阳为官几十载,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打脸,却丝毫没有反驳的办法。
谢阳叹了口气,“七公主,老夫承认,当年拒绝发放饷银的事,是老夫的错,不过这次的事,老夫并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才让霍将军动手的。”
“那谢宗老不妨说说看,你老是为了什么,才让那个酒囊饭袋,拿百姓出气的?”
络轻纱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讥讽道。
同时,因为这句酒囊饭袋,霍白起顿时满脸通红,可因着说这话的是公主,他也只能受着。
反而一群跪在地上的妇人都激动了起来,刚刚这位公主,不仅把那个什么劳子宗老怼的没话说,现在还要帮她们伸冤做主了么?
谢阳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心里的憋屈感,解释道,“最近边关又有敌国进犯,如今大齐正是要上下齐心的时候,可这些愚民们,还在不停传播着朝廷和宗人府昏庸什么的,岂不就是扰乱民心么?
正是如此,老夫才决定严惩。”
络轻纱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鼓了鼓掌。
末了,她还偏头看向苏清吟,一脸敬佩的赞扬道,“世子哥哥,谢宗老真是太伟大了!”
苏清吟笑而不语。
络轻纱又转过头,重新看向了谢阳,“谢宗老啊,你知道你府里有多少口人么?”
一听这话,谢阳心里就一个咯噔,他总觉得络轻纱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还没来得及回答,络轻纱又回头看向了霍白起,“霍将领,你知道你府里有多少口人么?”
霍白起一噎,刚刚想回答,络轻纱抬手制止了他。
“谢宗人府,一共四千三百五十四口人,其中护卫三千人,仆役一千零九十八人,家眷二百五十六人。
而这二百五十六中人,有八人在京都酒楼公然闹事,欺压百姓,五人在青楼放言,大齐军队跟大清国交战,十有九败,十一人跟好友谈论,朝堂混乱不堪,并且诋毁了宁丞相,皇上,虎骑将军,齐宗老等等重臣……
按本公主看来,这二十四人,比那被砍手的九十七人,所言所为,更为过分,也更为扰乱民心,不如谢宗老也发挥一下你严谨为国的精神,把他们的右手也砍了如何?”
说完络轻纱笑了笑,丝毫不顾谢阳黑成锅底的脸,和气的发抖的身子,“哦,我想谢宗老肯定会有疑问,觉得本公主大概是胡说的,很不巧,本公主来之前,把证人全部都带过来,还不止一个呢!
谢宗老这样忧国忧民的一个忠臣,想必肯定不会因为犯错的是自己人,就故意偏袒的,毕竟咱们今天是在京都府衙,你回头看看,后面站着听着的,可是整个京都的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