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安澜又问了一句:你在上班?
算算时间,那边应该是晚上。
时清和:嗯。
安澜想了想,拍了个短视频给他。这里是她养伤八年的地方,在这里见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大雪,也吃到了没吃过的食物。
安澜曾无数次幻想,假如有那么不真实的一天,她可以带着时清和来看看这个小镇。
放下手机,门被人推开,小护士探了一个脑袋,提醒道,“时医生,该查房了。”
“好。”时清和起身,把手机丢到口袋里。
小护士有些八卦地问了一句,“时医生在和家属聊天吗?”
一进来就看到他眉宇间极淡的笑意,只不过收敛得太快,小护士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
时清和“嗯”了一声,小护士见他心情不错,趁热打铁,“时医生,您家属那么好看,您是怎么追到她的?”
虽然她是孟新柔的粉丝,但是她超级吃安澜的颜值。可御可甜,呜呜呜,真的羡慕了。
时清和顿了顿,无声地笑了一下,声音低沉温润,“是她先追我。”
小护士呆住,脑子转了好一会才紧巴巴地跟上去,“怎么追的?”
时清和督了她一眼,抬腿进了电梯,“怎么?”
小护士尴尬一笑,“就是想问问,我这不是还单身吗?”学好了才能脱单啊,本来当护士就难脱单了。
时清和思索片刻,“你学不来。”
世上独她一份。
小护士:“……”这是狗粮吗?大晚上的喂了我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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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场的生活悠哉肆意,安澜也不用上班,偶尔出去和大学的同学聚一下,再和周静去周围看看邻居。
生活节奏很慢,却也很舒适。
又是一觉睡到中午,安澜收拾好自己下楼,顺道接了一个跨洋的视频通话。
许初九在那头哀嚎着,“我后天就上班了,你怎么还有那么久的假期。”
年初八上班,许初九回到家还没得享受够,便要开始收拾东西去渡劫了。
“为了赚钱,加油。”安澜朝着视频那头的许初九比了个心。
许初九冷哼了一声,“没良心的,宋总什么时候回来?”
“初十吧。”昨天晚上宋嘉予才到这边,正和家里的两老其乐融融,估计还要待个两三天。
安澜一边跟她视频一边往下走去,许初九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香包,冲着安澜晃悠了一下,“我在老家这边求的,听说还挺灵的。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拽你去。”
都说不能倒霉一辈子,许初九都看着安澜倒霉那么久了,也是时候转运了。
“行。”安澜应了一声,便听到外头安修明在喊着她的名字,“我先去忙了,替我问候叔叔阿姨。”
挂了视频,安澜朝着大厅的观音看去,香烟刚刚点上,还飘着几率白雾。
她家本不信佛,后来转到这边的医院,检查出她的双手可能会彻底废掉,周瑶便开始为她供奉佛祖,祈祷她能平安。
未知苦处,不信神佛。安澜已知苦处,却依旧觉得神佛不可信。
他们家就住在农场里面,外面一大片绿草地,几十头羊在上面悠哉地散着步。
宋嘉予和她那老头子端着一杯茶正在下棋,安澜裹紧了衣服跑过去,“爸,您又穿得那么单薄。”
“又不冷。”安修明冷哼一声,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就你怕冷,平时也不运动,体质那么差。”
“您身体好,我肯定比不了。”安修明不像安澜那么懒惰,平日里也会打打太极。和周围的邻居混熟了,还友善地教会他们,也算是把中国的传统文化传播到海外。
外面距离室内比较远,用不了小太阳,只能用炭火。安澜半蹲着添了些炭火,又推着火盆往安修明那边靠了一些,烤着手看他们下棋。
安澜看不太懂,在棋方面,她会的大概也只有五子棋了。
安修明似乎是落了下风,耍赖似的要求重来,“不算不算,这次是澜澜在我身边,挡了我运气。”
安澜:“……合着我就不该来?”
“走走走。”安修明挥了挥手,一脸嫌弃地赶走安澜,“你妈妈在做午饭,陪你妈妈去。”
“好嘞。”安澜无辜地起身,目光落在宋嘉予身上,警告了两眼,这才磨磨蹭蹭地往里走去。
眼看着安澜进了小洋楼,宋嘉予才收回目光,“舅舅想问什么?”
安修明把黑白子分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徐徐,“澜澜见了那小子吧?”
“见了。”宋嘉予如实回答,落下黑子。
安修明轻叹一声,也预想到了这种结果,“见了就见了吧,澜澜性子倔,我也管不了。我不在国内,许多事办不了,也只能麻烦你了。”
宋嘉予笑了笑,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舅舅不用那么客气,其实我觉得安澜都那么大了,做事有分寸,也不用刻意地管着。”
几个来回,安修明又被宋嘉予封住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