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帐中娇妾 六喜桃 2572 字 2天前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熏香味道,她埋在他的肩头轻颤,眼泪流了满脸,绝望地模糊开口:“顾湛,爱你已经够痛苦了,别让我恨你……”

她心里还恨着他的,身体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顾湛感受到她的迎合,心中一喜,继而是泼天大怒。

她几乎是被他钉在床上,他毫不怜惜,凶狠,暴戾,带着某种发泄和隐忍不发的爱意,似乎要把这半年的怒火都宣泄出来。

雨势渐大,禁廷里的红色宫墙漫上雨色,笼起雾蒙蒙的秋意,天地间水汽氤氲,遮蔽了两颗破碎的心,也隐匿了一段旖旎的情。

……

第二天巳时,陆茗庭才缓缓苏醒,想开口叫人,嗓子却痛的发不出来一丝声音。

珍果听见帐中的声音,忙红着眼睛挑开床帘,把陆茗庭轻轻扶起来,带着空腔说:“殿下,你总算醒了。”

昨夜殿中的云雨之声不绝于耳,珍果强忍着冲进去解救陆茗庭的冲动,被小凌子拉到了外头,召集了宫中服侍的宫婢和嬷嬷,威逼恐吓了一番,命她们一个个守口如瓶,不能把顾湛在茗嘉殿的事情透露出去。

顾湛在茗嘉殿呆到后半夜才离开,走的时候殿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撕碎的衣衫,床上的陆茗庭也已经晕了过去。

陆茗庭有气无力地靠着并蒂莲花的引枕,就着珍果的手喝了两口水。

她脸色苍白,嘴唇多了几处细细的伤口,结着深色的血痂子,看上去楚楚可怜,珍果瞧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哭了一场,然后召了小凌子入内,把陆茗庭扶到净房里,在汉白玉砌成的浴池里泡了许久,才洗去一身污秽。

铜镜之前,珍果服侍陆茗庭更衣,望着她身上的痕迹,忍不住哭的凄凄惨惨,“将军怎么这么不怜惜殿下?!殿下这半年娇养出来的身子,竟是被磋磨成了这般……”

陆明廷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抿着樱唇苦笑了下,桃花眼泛起泪水涟涟,“怜惜?他现在恐怕想弄死我。”

他一身武艺绝伦,如今又权势滔天,出入内宫如入无人之地,简直是肆意又猖狂。

她半年没经历过过情|事,昨晚一整夜下来,浑身酸痛乏力,连精神都有些恍惚。

以前他对她那么温柔,每次帐中情浓,在她耳边温声唤她「庭儿」,他把她捧在掌心,转头却又和别人缔结婚约,狠心将她打下地狱。

明明已经过去了半年,昨晚却依然凶狠成这样,就连她求饶都不肯放过她。

主仆二人正满面愁云惨淡,小凌子匆匆打帘子进来,立在外殿,“殿下,张德玉公公差人来请殿下去御书房,偷窃佛骨的真凶已经找到了。”

张德玉是元庆帝身边得脸的太监总管,他的面子不能不给,可禁廷占地广袤,各宫之间相隔甚远,从茗嘉殿到御书房要好久一段距离,陆茗庭今天嗓子沙哑,双腿发颤,根本不能以这幅面貌示人。

陆茗庭黛眉微蹙:“今日我身子不适,不便去御书房,想必父皇会体谅的。”

小凌子迟疑了下,又说:“同来的还有太子身边的小厮,太子作为佛骨一案的主理,却一问三不知,在御书房有些下不来台,叫殿下去为他解围呢。”

珍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抖开一件茜色锦缎的广袖外衫,服侍陆茗庭穿上。

陆茗庭听了这话,登时便来了火,一把挥开珍果的手,怒道:“堂堂东宫太子,大庆未来的储君,平日里招猫逗狗,沉湎女色,将来他总归是要继承大统的,到时候日理万机,有谁能为他解围?”

小凌子见主子发怒,盯着地面上的金砖低头不语,暗自腹诽道:还能怎么过的?这位太子殿下,旁的本事没有,遛鸟斗蛐蛐的本事一流,从小几乎是被几位太子太傅训斥着长大的。

陆茗庭平复了下心情,方轻启樱唇,“不管他。是时候让他长长教训了!你拿些金银裸子,去把张德玉的人打发了吧。”

小凌子躬身应了,转身出了殿门。

珍果蹲下身子,一边为陆茗庭系腰带,一边劝道:“殿下息怒,俗话说「祸兮福之所倚」,倘若太子殿下聪颖过人,殿下哪里还有被皇上赏识的机会?”

陆茗庭心头五味杂陈,瓷白的小脸上神色怔怔的。

身处东宫储君之位,若是没有相得益彰的才能和聪慧,迟早会面临江山倾颓,皇权易手的灾祸。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撒花、评论哦~

☆、第 48 章

御书房里, 群臣列坐, 顾湛望着对面的徐然,眼底一片冷漠。

徐然出身世家名门, 断案缉凶颇有几分手段,行走官场也十分周全老练, 说实话,以前他对徐然有几分赏识, 可如今知道他想娶的人是陆茗庭, 便觉得哪哪都看不顺眼。

张德玉甩着拂尘进来,躬身说,“秉皇上, 长公主今儿身子不适, 不来御书房旁听了。”

元庆帝颇觉意外,立刻追问了两句,知道陆茗庭并无大碍,才放心下来。

顾湛垂下凤眸,端起桌上的菊瓣海水纹茶盅。

昨夜两人针尖对麦芒,拣着最恨的话往对方心上扎,一场抵死缠绵,却也痛彻心扉。

哪里是身子不适,分明是昨夜的事彻底惹怒了她, 不想看见他而已。

那厢,杜敛将案情始末娓娓道来,元庆帝听到佛骨被碾成粉倒入了护城河里, 气得急赤白脸,命人将贼人押上来。

佳容被十来位禁军押入御书房,望着上首的元庆帝,张口便是一句“呸”,她存了必死之心,口齿伶俐,目露狠光,把元庆帝里里外外骂了个透彻淋漓。

张德玉甩着拂尘站在一旁,听的傻了眼。再看她身上无一处血色伤痕,诧异地看向顾湛。

昭狱的手段酷烈毒辣,再暴厉恣睢的犯人进去,包管叫他求天告地,后悔这辈子投胎成人。

这位宫女儿从昭狱出来,不仅生龙活虎,还中气十足地大骂元庆帝,想来是顾湛存心不想阻拦。

顾湛对谩骂声恍若未闻,兀自端着茶盅品茶——洞庭湖产的碧螺春,茶汤清亮,入口甘醇,叫人通体舒畅。

元庆帝果然震怒,拍桌子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掌她的嘴!传朕的令,把这妖女拉下去五马分尸,诛灭九族,警示天下!”

顾湛按下茶盏,不紧不慢开口,“皇上息怒,我朝一向以仁政治天下,此女罪不可赦,犯下滔天罪行,确实该处以极刑。但皇上若能善待此女,天下之人定会称赞皇上有宽容仁爱之心。”

徐然和杜敛也道,“依臣等看,不如赏她一杯鸠酒罢。”

元庆帝再怒,也得在臣子面前维持宽仁的胸襟,命人把佳容拉下去灌鸠酒,念及杜敛、徐然、顾湛办案有功,一一封赏了,元庆帝便说乏了,扶着张德玉下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