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连安，恨不得直接剖开他的头颅，抽取他的记忆。

连安已经没力气说话，两眼望着他的方向，满是倔强。

“你！”

白一怒拍桌案，下一秒，桌案也变成了一堆齑粉。

他愤然起身，阔袖一甩，连安便觉那股窒息感瞬间消失，瘫坐在地，似是一个破烂的风车，呼哧呼哧喘着气。

他抬眼，看着白一离去的身形，嘴角微微带了丝笑意。

“多谢神使不杀之恩。”

白一脚下一顿，厌恶的哼声，“谢我？若没有天地禁制，哥哥我早将你这把老骨头送去见阎王了！”

连安笑笑。

若他真要杀自己，略施法术，完全可以逃过天地禁制监视，他只是不想要自己的命罢了。

嘴上再怎么厌恶驭兽族人，但也不会亲自对他们下手的。

他坐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逐渐恢复。

两眼望着虚空，仿佛看到了彩云缭绕，耳畔也仿佛仙乐吟唱。

他嘴里低声喃喃道，“快了，就快了……”

究竟是什么快了，谁也不清楚。

别院。

静灵端着药推开门，向荣正坐在矮桌前玩着沙包石子。

看到静灵，他抬头叫了声“姐姐”，放下手中东西，迎上前来。

“该喝药了。”

向荣很听话，将她手里药碗接过，直接仰头喝了个干净。

“喏，蜜饯。”

向荣摇了摇头，“这些药不苦，蜜饯姐姐吃吧。”

“给你的，拿着吧，我看看你脖颈的疤。”

翻开他的衣领，前段时间拔除鳞片的地方结疤掉落，里面又生出来个软软的鳞，比先前颜色要更加黑亮几分。

这东西是有根的，若是不除了根，会不断生长，这次拔掉了，重新生长出来的会更坚硬。

向荣伸手挠了一下，“姐姐，这里忽然变得好痒。”

静灵眼皮一跳，连忙制止他，“别挠，忍一会儿看看。”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向荣没忍住，趁静灵不注意，偷偷挠了一下，没想到那东西竟然跟脱落的幼齿一样掉落下来。

偷偷瞄了一眼静灵，静灵正低头喝茶，他小声叫了句，“姐姐……”

静灵抬头，放下茶盏，“嗯？”

向荣怯怯的伸出手掌，“这个……掉了……”

五指张开，掌心躺着一片黑色的鳞。

“这是……”

静灵惊了一下，连忙上前查看他脖颈。

除却先前留下的疤，其余地方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鳞片的影子。

“这是……成功了？！”

向荣两眼一眨，亮起光芒，“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跟他们一起玩了！”

静灵深吸了一口气，强摁下心底的狂喜，“别激动，才刚吃了一次药，还要再观察两天，看看会不会复发，如果十天之内不复发，那就说明你痊愈了。”

“好！”

那么长的时间他都忍下来了，更何况只剩下这最后十天？

静灵瞧着他欣喜的模样，两眼弯弯，“不过……这几天，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了，但是，不许出宅院。”

“真的吗！”向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巴着眼看静灵，再次求证。

“真的。”

“谢谢姐姐！”他掉头就往门口跑，跑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静灵道，“姐姐，你真漂亮！”

静灵呼吸一滞，看着他跑远的小身影，无奈的摇头一笑。

回了温泉房，按照给向荣的药方，配了上百副药，包好，叫上红月，前往白日那些人的住处。

一出门，白一从天而降，看着静灵道，“哥哥我也要去。”

静灵扫了一眼他的小腹，貌似受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了。